小紫若殺了那狗腿子,本想為不連累叔叔,去官府自首,與叔叔一說,叔叔連忙搖頭阻止,拉著小紫若至床邊叮囑道︰「你還是趕緊逃命去吧,叔叔只剩一口氣了,橫豎都是不死,也不怕他們了,到是你,到我們家來,也沒讓你享到什麼福,還無辜惹上官司,受其牽連,不值當。那官府豈是你說去就能去得的,那是個有去無回的地方,有道是座座官府朝南開,有理無錢你莫進來,里面的官老爺,個個是見錢眼開的主,我們這窮人進去,沒得說理的地方,且你今天是傷了人命,進去肯定是一個死,與那白送命一般。哪里還能夠指望什麼從輕發落,那是不可能的事。娃呀,听叔一句話,收拾幾件衣服逃命去吧,你逃走了,叔也算對得起你父母,也能夠冥目了……」,說完一陣唉嘆。
小紫若哪里舍得丟下叔叔自己逃命去,蹲在那兒,任叔叔苦勸,就是不肯走。
叔叔見其不肯走,知其舍不得,但是不走也不是個事兒,時間一長,地主那兒不見這奴才回去,一來這兒尋找,肯定得發現,那時可就晚了。這小妮子肯定是怕她走後那些人來找自己麻煩,不忍離去。這可怎麼辦,時間一長肯定得壞事兒。
想了一會,他對紫若道︰「娃呀,既然你不想走,你去里間幫我拿件衣服來,我們倆一塊把這兒收拾收拾,把這狗腿子抬到後院埋了去!」
小紫若見叔叔如此說,也就不再執拗,回身進了里間,去取叔叔的衣服。
不一刻的功夫,等她取好了衣服,再出來,卻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只見叔叔已下得床來,抱著那奴才,以其身上的長劍,自刺己身,倒在血泊中了,鮮血流了一地。汩汩的鮮血還在不斷地噴涌而出,紫若一看,哭嚎著忙扶起叔叔︰「叔,你為何干這傻事呀,我不走就是為了讓你好好活著,不成想,反到把你給逼死了……」
「孩……子……,這……這……不是……你……的錯……!」昏厥中的叔叔被她醒過來,緩慢地睜開了迷離的眼楮,爭扎著斷斷續續地囑咐著說︰「孩……子,這……下你……放……心的……去……吧,不要……再……惦記……叔……叔了,萬事……皆……了,記……住,逃得……遠遠的,永……遠……不要……回來,我……可……放心……的……去見……你……」
一句話沒說完,脖子一歪,咽氣而去。紫若用力的搖了搖,呼喊了幾句,再無半點回音。
此時,紫若感覺自己孤單極了,寂靜無比,仿佛整個世界就剩下自己一個人了,再無家人,再無親朋,再無可以關心自己的人了。想到這兒,自己更是傷心、委屈、害怕,此刻便一股腦兒的會聚起來,借著對叔叔的不舍,索性放聲大哭起來,毫無遮掩,毫不阻擋,有如決了堤的洪水,一泄千里,一發而不可收拾。
自哭得小紫若口干舌燥,喉嚨生疼,再無聲音了,渾身也再無氣力了,方才罷休。幸好他們家住得比較偏僻,否則,若大個聲音,非驚動四鄰不可。
哭罷,紫若想在此久呆也不是個事兒,還是依叔叔的囑托,逃離這個是非之地吧,不是能讓叔叔的死白死一場。
想到這兒,她把叔叔的尸首移至床上,擺擺好,幫他擦去身上的血跡,蓋上衣被。自己再把剛剛幫叔叔找出的幾件衣服自己穿上,扮作男兒裝扮,戴上佩劍,來至門外,此時天色已然全黑了。
紫若進屋找出打火之物,點著一支火把,往房頂上一扔,頃刻,熊熊的大火,淹沒了整棟屋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