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味奇在自己的寢宮里來回踱步,夜已深,他卻毫無睡意。
「城主,您相信晨兒吧,小姐是不可能盜劍的,晨兒一直跟著小姐。」晨兒候在盧味奇寢宮門口。
「退下去,我不想听。」盧味奇命令守衛趕走晨兒。
「浮光劍已入鞘,說明掠影劍回到宮殿了。可是沈霧還不能放。」盧味奇與浮光劍的感受是相通的,他能感受到浮光劍此時雖已入鞘,卻異常躁動不安。
「沈霧是無影者是事實,不管預言在她身上的災難是真是假,我都不能讓蜉蝣毀在我的手上。」盧味奇一刻也忘不了自己身上背負的責任與承諾,一邊是作為蜉蝣城主不可推卸的責任,一邊是作為守護者誓死的承諾。當兩者沖突必選其一時,舍棄哪一邊都是罪不可恕。
晨兒被盧味奇趕走後,想著也許是太晚城主累了,便決定明天再來替沈霧求情。于是準備回去休息。當晨兒經過青龍長老的青龍殿時,看見內殿的燈火還亮著。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就連一直睡眠很好的青龍長老也失眠了。」晨兒不自覺地向里面探了探腦袋。
「誰?!」宮殿的侍衛警覺。
「是我。」晨兒站到亮處。
「原來是晨兒丫頭啊。」青龍長老走出內殿說。
「青龍長老,您還不睡啊?」晨兒問。
「恩,在等人。」青龍長老大笑說,「晨兒丫頭快回去睡覺,不然很容易老的喔。」
「晨兒知道了。」晨兒歡快地說,「青龍長老也是啊,不快睡覺會比白虎長老還老喔。」
青龍長老看著遠去的晨兒發呆,當年的小丫頭也長這麼大了啊。
沈霧在黑暗中感受著寂寞與恐懼,可是當她發現不管什麼心情都改變不了黑暗本身之後,她放棄了所有的情緒,閉上眼楮睡著了。
忘了自己有多久沒睡了,好像來到這個世界後就沒有好好睡過一覺,總是被夢里的楓林困住,然後是毫無意義的逃亡。
夢,對了,夢。夢見一座內殿,走進去看見牆壁上雕刻著龍,一條盤旋的龍,龍的身體在黑暗中發出淡綠的光。伸手模上去,冰冰涼涼的,是玉雕刻而成,而且是冷玉。沈霧模到龍的時候,宮殿一下子亮起來,有如白晝。待沈霧適應亮光,環顧四周??????
「啊!」沈霧突然驚叫。
突如其來映入沈霧視線的竟然是??????
青龍長老被懸掛在半空,看樣子已經死了。
沈霧想逃,逃開這個詭異的夢。她捂著嘴沖出內殿,可是她發現自己又進入了另一座內殿。這座內殿很明亮,透著一股溫暖,沈霧松開手,她確信自己不會再尖叫了。
沈霧看到牆上有一只金色的蜉蝣,比在大廳見到的那只略小。蜉蝣的翅膀處流動著金色的液體,沈霧湊上前一看,是脈絡。
沈霧細看翅膀的時候,翅膀竟扇動了一下。沈霧被強風逼地退後幾步,再一看,旁邊多了一張床。床上躺著的人是︰「盧味奇!」
只見盧味奇睡的很香,沈霧欲靠近些,卻被一種力量定在原處。然後從自己的身體走出一個人,那個人走到盧味奇床邊。突然,那人亮出一把短刀,刀刃映出沈霧的樣子。沈霧想開口阻止,卻發現自己發不出任何聲音。
那人舉著刀狠狠地插進盧味奇的心髒。沈霧不能動不能喊,她的淚淹沒了整張臉。此刻,那人回過頭來,竟是沈霧被淚水淹沒的臉。
「啊!∼」沈霧在極度恐懼中驚醒。
醒來後的沈霧發現自己滿臉是淚。
「你怎麼了?」盧味奇站在她面前。
沈霧這才發現石室不再黑暗,尼羅、盧味奇與幾位長老都在,唯獨不見青龍長老。
「放開我。」沈霧祈求盧味奇。
「不行。」盧味奇拒絕。
「求你了。」沈霧全身發抖。
盧味奇留意到沈霧全身都在發抖,說︰「做惡夢了?」
「放開我。」沈霧再次求他。
「白虎長老,放了她。」盧味奇命令白虎長老。
白虎長老嘴里念叨著什麼,然後一揮手中的權杖,沈霧身上的鐵鏈自動松開。
在鐵鏈松開的瞬間,沈霧沖過去抱住了盧味奇。
「盧味奇,沒有我的允許,你不準死。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