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四位長老移動了晴國,而青龍長老卻又守護晴國千年之久,這中間的恩怨,對于如今的盧味奇而言,並不重要了。
「你們恨過青龍長老嗎?」盧味奇的聲音听不出感情,眼楮里卻閃著瑩瑩的光。
「我們已經沒有理由恨任何人任何事了。盧味奇,跟你說這些,是希望你決定好自己的去留。明早,老人家我會祈求守護神將‘心門’打開一條縫,之後再不會開啟。」加洛婆婆直視盧味奇的眼楮,不讓他有半點的敷衍。
「外面有很多我必須承擔的事。」盧味奇的心里沒有一絲迷惘。
「看來你心意已決。盧味奇,你雖是蜉蝣城主但若需要力量,晴國子民非常願意助你一臂之力。」加洛婆婆的身上散發出一股強勢的霸氣。
盧味奇一驚,自己什麼也不曾說過,為何加洛婆婆好像知道了一切。
「守護神偶爾醒來時,總會說起一個孩子,從那孩子剛剛出生一直到長成少年,即使是一件很小的事,他也一副很幸福的表情。老人家我從小就可以與守護神溝通,所以,感覺自己也和青龍一樣看著那個孩子長大。」加洛婆婆一臉幸福地說著。
盧味奇將加洛婆婆幸福的樣子,一瞬間看成了青龍長老。
「那個孩子是我?」盧味奇的眼眶有些濕潤。
加洛婆婆緩緩起身,走到盧味奇面前拍拍他的肩膀說︰「孩子,打開你的心門,仔細看清那些一直默默守護著你的人。」
說完,加洛婆婆走出了亭子,腳步很輕,不像老人的步子。
加洛婆婆走後,亭子里的盧味奇雙手捂著臉,淚水磅礡。加洛婆婆的話,觸動了盧味奇心底的軟弱,積蓄的眼淚再也止不住。他想起了從小到大養育自己的長老,想起懸崖時那一幕幕殘忍地離別,他強撐著築起的堡壘終于崩塌了。
月色甚好,月夜微涼,不遠處傳來宴會的吵鬧聲。加洛婆婆拭去眼角的淚,帶著慣有的笑,走進宴會。
支吾和烈焰安安靜靜地睡著了,享受著暫時沒有悲痛的一夜夢寐。宴會的喧鬧越來越遠,沈霧和丁海莚隨著侍女穿過走廊走進了一間宮殿。
月光溫柔的灑在那個坐在神殿屋頂的縱橫身上,給他披上了柔美的外衣。只是月光再溫柔,也溫暖不了他心里的悲傷。
翌日清晨,晨曦未現,歡鬧一夜的賓客全都倒在桃花園內,呼呼大睡。皇宮的侍女細心地給賓客蓋上毯子後,拖著疲憊的身體回房睡去了。
皇宮里的侍衛叩響門扉,將沈霧和丁海莚叫醒。當沈霧穿好侍衛送來的衣服後,便與丁海莚一起去見加洛婆婆了。
沈霧與丁海莚隨侍衛行走在長廊上,心里一直奇怪衣服竟是自己世界的款式,怎麼回事?丁海莚看出沈霧的疑惑,嚇唬道︰「晴國畢竟是千年前的國家,你穿著那一身去外面的世界,會被抓去拍賣!」
沈霧看看身上的紫色雪紡連身裙,有些害怕地問道︰「會被拉去拍賣?!什麼世界!」
「凡是稀有的人和物,都會被拍賣,這有什麼奇怪的?」丁海莚說得理所當然,心里其實在捉弄人,絕不告訴你,拍賣這類東西的會場是我家開的。
沈霧突然意識到自己沒有影子,害怕地指著地上問︰「這個算不算?」
「你說呢?」丁海莚一臉奸笑,「對了,你不準備救尼羅嗎?」
「對他來說,我只要好好活著就夠了,我去了反而讓事情更復雜。我相信她們一定會救尼羅出來。」沈霧回想起白雲與那名神秘的紫衣女子,笑著回答。
沈霧與丁海莚隨侍衛出了皇宮,天還沒有全亮,灰蒙蒙地壓下來。這樣的天氣離別最是胸悶得難受。街道上鋪了厚厚一層桃花瓣,沈霧蹲拾起一枚較完整的花瓣放在手心。
「沈霧,你離開晴國後要去哪里?我希望你隨我回家一趟,我絕對保證你的安全。」丁海莚信誓旦旦地說。
「我沒什麼地方可去,就暫時先隨你去,見下你一直提起的那個人。之後我想一個人試著流浪,也許某個地方,還有像尼羅一樣莫名其妙等著我的人。我必須去告訴他們,不必等我了。」沈霧站起身說。
丁海莚看著什麼都不知道的沈霧,有那麼一刻,她希望沈霧不要答應。
沈霧與丁海莚隨侍衛出了城門,加洛婆婆和盧味奇一行人早已等候在那里。沈霧故意對盧味奇視而不見,與他擦身而過,走向加洛婆婆致謝︰「讓您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