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中,白家後院的玫瑰園里,白雲一身鵝黃真絲睡袍立于其中,撐一把透明的傘。白雲注視著夜雨中愈加堅韌的白玫瑰,憶起幼時愛哭的自己。
一雙溫暖的手為白雲披上純白的外衣,一如幼時那般溫暖。為白雲披好外衣後,那人正準備離開,听到白雲的話不覺停下了腳步。
「不準備勸我了麼?耀仁。」熱烈的白雲此刻是如此清冷,仿如盛開在夜雨中的白玫瑰。
「你會听嗎?」耀仁眉眼在笑,恢復男裝的他依舊妖嬈。
耀仁沒有撐傘,他鮮活的橙色襯衣任憑雨水清洗,緊貼著肌膚。雨水順著及肩的長發滴落,他眼神迷離,性感得羞紅了雨夜里的白玫瑰。
「今天是我媽的忌日,我卻只能站在這玫瑰園中祭拜,」白雲用力甩開傘,撕心裂肺地喊道,「因為我至今都沒找到媽媽的遺骸!」
耀仁背對著白雲,清澈的聲音夾雜在雨聲中像是哭泣︰「你已經有媽媽了,白雲。」
「他不是!他只是我爸的妻子,但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白雲怒吼著轉過身,將身上的外套砸向耀仁,「她不是我媽!」
白雲的臉上水流成河,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耀仁轉身拾起外套,緩緩走向白雲,說得清楚明白︰「不管你是否承認,從某種意義上說,她就是你的媽媽。」
白雲愣住了,臉上不自覺出現一種復雜的表情,無助、無奈、無望。看到白雲如此脆弱的模樣,耀仁心疼了。他捧起白雲的臉,毫不猶豫地狠狠吻下去。
夜晚的,雨中的冷全部融化在耀仁火熱的吻中。不小心展露脆弱的白雲,在這一吻里得到了救贖。白雲趁咬破他的唇舌之際,迎面一拳打中耀仁引以為傲的鼻子。
「耀仁!你敢吃本小姐豆腐,」說著一記右勾拳,耀仁飛出三丈遠,「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
耀仁撐著坐起來,意猶未盡地抹著嘴說︰「明明是你引誘我,我只是隨意。小雲兒,你應該讓我享受夠了再出拳,這樣我也能做個風流鬼。」
白雲氣得真想閹了他,破口大罵︰「做男人是只色鬼,扮女人是個妖人,你怎麼還不死!」
耀仁並不理會白雲撒潑,自顧坐在地上開始月兌衣服。白雲只差把眼珠子瞪出來,問道︰「你干什麼?」
耀仁將月兌掉的衣服隨手扔掉,露出健美結實的肌肉,這妖人竟然擁有一副性感的身體!耀仁誘惑著白雲︰「你把我打倒,不就是為了撲到我的身上肆意使壞嗎?」
白雲不禁打一個冷顫,感覺自己掉進了千年寒冰里。眼看耀仁繼續月兌褲子,白雲趕緊沖過去並啟動雲形異能,照著他的一腳飛踢。破窗而入的耀仁,直入二樓自己的房間。
白雲看著被自己踢飛的妖人,長長舒一口氣。拾起地上的衣服和傘,淡定地走進屋里。
「耀仁,謝謝你,」白雲真心謝道。想起近日一團亂的事件,白雲知道自己沒時間自怨自艾了。
第二日,晴空萬里,陽光甚好。
當沈霧醒來,丁海凡已經離開,小漁守候在沈霧床邊曖昧得看著沈霧,一直在偷笑。
沈霧被她看得不自在,忍不住問︰「小漁,你笑什麼?我臉上有什麼嗎?」
說著,沈霧仔細地模模臉,並沒有發現什麼。小漁「撲哧」一聲笑出聲來︰「昨天,丁總也睡在這里喔。」
「怎麼了?」沈霧沒反應過來。
「丁總也睡這張床吧?是吧是吧?」小漁激動地自問自答,「是的是的,我都看見了,丁總離開的時候,還給了你一個清晨之吻。看得我都暈眩啊!丁總的吻∼」
見小漁的眼楮變成心形,沈霧不忍打斷她的妄想,兀自下床喝水。沈霧發覺自己變得很奇怪,明明決定了用死來結束一切,此刻卻想活下去。明明知道自己不能愛丁海凡,也很清楚自己不愛他,卻舍不得離開他。
沈霧給自己倒上一杯水,看著玻璃杯中倒影的自己自言自語︰「沈霧,你真的無藥可救了,竟然會舍不得離開,舍不得死去。」
小漁耳尖,立馬清醒過來︰「沈小姐,剛剛說了什麼嗎?」
「沒什麼。」沈霧敷衍道,然後將杯中的水一飲而盡。
如果盧味奇在,定能告訴我到底怎麼了,可惜他不在。那場爆炸,對異能者來說,應該可以逃掉吧?沈霧想著,不覺捏碎了手中的玻璃杯。沈霧依舊僅僅抓著玻璃碎片,舍不得放手,仿佛一放開,最重要的東西就會從指縫中溜掉。
「沈小姐,你的手!」小漁緊張地奔過來問。
「沒事。」沈霧將手藏在身後扭頭走開。
小漁抓起藥箱沖到沈霧面前,憤怒得吼道︰「什麼叫沒事,你自己看看你的手,已經血肉模糊了!想死想受傷都可以,但在我面前不行!我雖然只是個護士,但我有權拒絕你在我面前受傷或者死去。」
沈霧沒想過那個單純又八婆的小漁會有這副凶惡模樣,驚訝說不出話來。沈霧緩緩張開手,乖乖地讓她治療。
小漁小心翼翼地清理掉沈霧手心的碎玻璃,然後輕輕地消毒上藥包扎,唯恐弄疼了沈霧。痛的確會痛,但對于心里一團亂麻的沈霧,這份痛來得剛剛好。
小漁精心地處理著沈霧的手傷,一直沉默。沈霧知道自己惹小漁生氣了,正想向她道歉。小漁卻拿出一個精美的黑色小禮盒遞給沈霧,氣呼呼地說︰「這是丁總給沈小姐的,丁總希望你戴上。」
沈霧沒有接,小漁自作主張替她打開了。黑色的絲絨盒子里,綴著一只精美的血珍珠耳釘。鮮血欲滴的血色珍珠,仿佛輕輕一踫便會血流成河。
沈霧只看一眼這獨一無二的血色珍珠,便再無法移開視線。小漁有生以來第一次見到血色珍珠,竟美得那樣血腥。
「我不要。」沈霧拒絕,視線卻一直停留在血色珍珠上。
「丁總說你要是不收,就讓我去死。」小漁的臉上是從未有過的嚴肅。
沈霧絕對相信小漁的話是真的,她完全可以想到丁海凡說這話時的表情。沈霧的手不自覺地接過血色珍珠,問道︰「丁海凡說這話的時候,一定是笑了。」
「你怎麼知道?!」小漁震驚,沈霧的口氣就像是親眼見到一樣。
「因為他是丁海凡。」沈霧合上蓋子,很確定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