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生 第一百八十九章 禁臠

作者 ︰ 木後

禁臠一說,自古有之。

或許,在每一個男子的心中都是有過那麼兩個一生都不能忘卻的女子,一個喚為紅,一個名為白。而正如在最初之時倘若他選了紅,待時光飛轉,幾年之後,紅的便變成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白色則成了窗前的一截明月光;倘若在最初之時他選了白,待歲月流逝,若干年後,白的便變成衣衫上的一粒米黏子,紅的則是變成了心口上的一顆朱砂痣。身處帝王高位,有的人糾纏在得到與得不到之間的種種遺憾,又限于那世俗的禁忌束縛,「禁臠」一說,卻是又有些迫不得已。

丁古固落形,年幼的丫鬟見得他本一個少年模樣,上下打量,眼神卻是有些不忍了。她收了些許法劍的勢頭,聲嚴厲色道︰「哪里來的之徒,看你年紀輕輕的,卻是一副色迷迷的樣子,我勸你趕快滾回家里修煉幾年再出來。……站住!你不要上前了!你若是還不止步,姑女乃女乃手中的這一柄法劍便叫你直的來,橫的出去!」

年幼的這一名丫鬟說罷,本是要刺出去的那一柄法劍卻是被稍稍年長的丫鬟給攔了下來。修士之命雖然談不上悠久,也有千年時光,這一名年長的丫鬟明顯注意到了丁古固與澹台雪影似乎似曾相識。她對這年幼的丫鬟輕輕的搖了搖頭,又對著年幼的這一名丫鬟撇了一眼身後的澹台雪影。那年幼的丫鬟見得如此,眼楮一轉,像是明白了過來,當即便不言語。

丁古固本是望著台階之上的澹台雪影,一路走過,在見得這頗為客人的年幼丫鬟的這番模樣之後,卻是疑惑的望了一眼澹台雪影,意在詢問。澹台雪影被禁錮在這一個古色古香的院落之中,並非她願,見得丁古固這般詢問的眼神,輕輕搖頭。

澹台雪影搖頭之間,又有兩個丫鬟圍上了他。

四個丫鬟雖然是身著碧綠長裙,身姿卻是凌厲,圍上把丁古固包圍在中間,隱隱成一個拱立之勢,毫不拖泥帶水。

此時此情在眼,丁古固霎時便明白了過來事情的原委。

他見得四個丫鬟圍了上來,又見這一個丫鬟刁鑽,卻是不動手。在四人催動法劍之余,修為層次便在丁古固心中有了一個大概。除卻丁古固眼前的這兩名丫鬟是「通境」層次,在他身側又圍了過來的兩個丫鬟卻是修士的第一層次拒境。

丁古固仍由這四人包圍,自顧對澹台雪影道︰「去了一個地方,沒想到出來之後……」他說到這里,仿佛是想起了什麼,又道︰「我收到了你送過來的請帖。」丁古固說完,澹台雪影眼中古井無波,像是明白,卻是又未曾了解一般,也或丁古固的這一番言語對于她來說,並無多大意義。她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對于丁古固所說的這些,仿佛是沒有得見一般。

不過,她的眼神卻是沒有絲毫的逃離,一直便是在他身上,正如最初的時候,沒有移動分毫。

狂風不知道何時開始肆意的鼓吹了起來,在丁古固身後的那一方水池之後的水花漸漸的漫卷了起來。狂風細細卷起地上未干的水珠,吹打四名丫鬟的綠雲長袍。

四人見得這般情景,毫不猶豫,盡數出劍。

「唰唰-幾道青光皆是交錯穿了過去。兩兩法劍交互回到對立而站的丫鬟手中,卻是沒有帶上絲毫衣物,更是沒有帶上什麼鮮血。在丁古固原先所站立的青石街面上卻是沒有了丁古固的身影了,他仿佛便是憑空消失在四人眼前一般。

四人見得丁古固消失不見,皆是疑惑了起來,那年長的丫鬟當即轉頭。

四人仰頭而望,丁古固已然牽起了澹台雪影的手,卷起漫天風塵,這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已然直直天空之中飛去。

丁古固在前,帶起澹台雪影往北而飛。澹台雪影望著兩人手掌相接的地方,手指漸漸擠壓想要收回這一只被丁古固攥在手心的手。

「你體內的靈力……」丁古固在前飛行,感到澹台雪影手指不斷擠壓的時候,當即便是吃了一驚。他轉頭而過,澹台雪影的視線便是一直落在丁古固與她手指相扣之處。

兩人若不相知,便必不知十指緊扣須一生戎馬皆要在側,不論嚀弄青鸞,還是那飛雪漫天共煮梅,或許要無怨無悔之時,方知眼前不是客。此番,他要帶她回那一牢籠之中,她也卻是沒有什麼好意外的了。

澹台雪影美目流轉,從兩人手指緊扣之處轉而望向丁古固的臉面之上。此時,她眼中仍舊是沒有什麼表情,丁古固道出這一句之後,她的手中並沒有傳來了什麼力道。

兩人對望了一番,丁古固像是明白了什麼,當即便是降下的身形,與澹台雪影一道,落入了一處街道之上。身形降下,丁古固望了一眼澹台雪影,卻是輕放下了澹台雪影的手,拿出了一柄法劍。

澹台雪影手中的「冰冢劍」即便是散發著一股氣息,她卻是連同這一柄法劍的劍鞘都是打不開了。丁古固望著澹台雪影,心有諸多疑問,見澹台雪影自己不說,他卻是不好問了。

「你無須勞頓,我不願回。」澹台雪影說罷,當即後退了一步,拒絕丁古固的相邀,不上他催動的法劍。

澹台雪影不上法劍,丁古固卻是沒有什麼勸慰的。葛火的心性與澹台雪影這一座冰山確實是沒有什麼對立的地方。澹台雪影人在此處,卻是不願意回那雪閣之中,其中的諸多事由丁古固盡是疑惑,當即卻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兩人沉默半響,丁古固見得澹台雪影一直是望著他,有些莫名其妙,但卻是問道︰「你那雪閣之中的媽媽現在可好?」澹台雪影也不說話,只點了點頭。

丁古固見得澹台雪影這般,頓了頓,道︰「你體內的靈力被盡數封閉了起來。」澹台雪影听得這一句,身形一顫,本是漸漸望向他處的眼光又是望著丁古固的眼楮。

丁古固見得澹台雪影望了過來,他這一說出這一個原委,又不答他的話,當即便是有些無奈,澹台雪影即便是是在三年後,依舊是這般,

「你還是這樣,一點都沒有變。」丁古固語調之中頗有些無奈,淡淡的嘆了一口氣。澹台雪影點了點頭,清聲道︰「你也是這樣,沒有改變絲毫,我不回了。」

丁古固拿出了那一張通紅的喜帖,望著喜帖半響,遲疑道︰「……你,打算拒婚?」

澹台雪影方才之言已然是說明了一切,即便是丁古固又問出這一句,卻是顯得有些徒勞。丁古固望著澹台雪影,收起了喜帖,道︰「那今後你打算怎麼辦?」

澹台雪影听得這一句話,眼中閃過一絲光彩,凝望丁古固半響,卻是不說話。半響,澹台雪影終究又是卻是轉移了視線,望向手中的那一把法劍,又試了試手中的「冰冢劍」,可那冰冢劍卻是拔不出來。

丁古固見得她這番模樣,隱隱有些明白了過來。澹台雪影若是不想回極北之地,只能說她心中有些難以言喻的苦衷,她不回去,這天下之大無處不能容她,可謂是任其遨游。可最重要的是,澹台雪影的靈力盡數被封鎖了起來,他不願回去,沒有修為,卻是有些難以立足天下。

澹台雪影的修為三年來,修為似乎沒有絲毫的前進,即便是這樣,丁古固卻是發現她體內蘊藏的那一股靈力,只怕澹台雪影本身的修為層次便是已經達到了控境初層了。若說澹台雪影早先在苦泉門與九生派之時便是已經達到了這種修為,那便是說明澹台雪影對于丁古固有些放過的意思。

當然,關于澹台雪影這番修為,丁古固此刻能看出,卻是心存一絲推測,並不知道是否屬實。

澹台雪影試了手中的劍無果之後,把法劍遞給了丁古固。

「你給我做什麼?」丁古固當即便是拔出法劍,那冰冢劍中散發出了滔天的冷氣。這一股冷氣直直把地面附帶泛起了一層淺淺的冰層。不過,卻是被丁古固一頓氣場散發,給盡數壓制了下來。

生境感知周圍靈力波動與五行之力有著異常奇特顯著的效果,丁古固這般壓制,在他自己看來,不過是平淡之舉,在澹台雪影看來,卻是冷氣閃爍一下便是消失,可謂說是怪異了。

澹台雪影望著丁古固一下便把法劍給罷了出來,望著自己的雙手,又是望了一眼北面方向。

丁古固抬頭,她望向北方這一舉動也落入了丁古固的眼中,對于澹台雪影為什麼會失去靈力,這一股禁止手法的奇特,丁古固雖然是罕見,卻是有些明白了她為什麼會這樣了。

澹台雪影不回極北之地,丁古固望著轉身過來的澹台雪影,卻是道︰「你若是不願意回去,不願意講出這諸多事由,我也不勉強你,你可願意到我海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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