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管家送來茶水,一人一杯放在兩人太師椅中間的方形桌幾上。
納蘭硯端了茶盞,一手托著,一手開了茶蓋,滑了滑杯中的浮茶,一雙眸子卻仍舊盯著對面的凌燊,想就著品茗這茬兒把這打听的話給晃點過去。
將將把茶盞送到嘴邊,只見對面凌燊「唰」一聲,瀟灑的撐開折扇,扇乎了兩下後淡淡笑道︰
「閑人一個,無奈祖上積德,給我留下不在少數的財產,隨便打理打理。」
他說的輕松,一邊兒納蘭硯卻一個沒把持住,差點兒就把剛剛入口的茶水噴了出來。她噎了兩噎,強逼著自己把茶水咽了下去,咳了兩聲才順了氣兒。
俗話說春寒料峭,此時,需得扇風?
明明是個妖孽,卻非要披了張皮當羊……
「納蘭公子沒事吧?」對面桃花半起了身子,抬手幫她順了順後背問。
她只好放下茶盞,擺了擺手︰「無事無事,茶水……有些燙。」
那邊兒廂的桃花復又坐下,繼續瀟灑的搖著折扇扇著風兒。
「看納蘭公子應該不是本地人士,為何來到這漫卷黃沙的天漠呢?這天漠沉沉,黃沙漫天滿眼的,可小心壞了你……如水肌膚。」
然後好整以暇的看著納蘭硯那張小臉從白到紅,從紅到黑……心里笑到發顫,面子上卻仍是一片靜和。
「找江湖上傳說的紫面聖君。」她瞟了眼對面那朵桃花,知與他互相調戲是萬萬對抗不過,所以只好直來直去,以退為進。
「哦?紫面聖君……我倒是略有耳聞。」桃花放了扇子,端起茶水淡淡說道。
「當真?說來听听。」納蘭硯露出一副驚喜的樣子,手肘撐在桌上,向他靠近了些。
他將瓷蓋兒優雅的撥了兩下,續著剛才的話︰「據說紫面聖君最愛獨來獨往,向來不與江湖人士同流合污。不知道,你找他何事?」
說完,將茶盞放在一旁,有樣兒學樣兒的將一張臉湊在了納蘭硯眼前,那桃花紅就直愣愣的飄過來,還帶著一絲桃花香。
倒弄得納蘭硯有些尷尬,趕忙正了正身子問道︰「听沒听說最近達莫城鎮遠鏢局丟鏢一事?」
「略有耳聞,據說月余之前鎮遠鏢局丟了一件重要的鏢,便是嵇越國上貢給大慧朝的藏寶圖。江湖傳聞跟紫面聖君有關,既然他喜歡獨來獨往,倒似乎不應該受誰指示,難道他攜著愛人隱居無聊,這次出來專門加入到藏寶圖的斗搶之中了?」
「隱居?」
「是了,據說當年他笑傲江湖,睥睨天下,江湖上沒有幾個人能打得過他。沒想到後來遇到一位女子,愛的死去活來,兩個人便找了個深山隱居了。」
說到動情之處,凌燊竟站起來做了一串流水一般的武功架勢,連帶耍著手里的扇子。
納蘭硯默了一默,頓覺旁邊這人,打理的生意就是……評書攤子……只好有些無奈的問道︰「凌公子,你這除了略有耳聞就是據說,哪一句我能當真呢?」
凌燊收回剛剛的討巧表演,收了折扇 啪拍在左掌之上,道︰「納蘭公子,這可折殺我了。我這話中可是字字珠璣,是以,字字如南海珍珠一樣真真兒的。」
納蘭硯心中感慨︰果真是個妖孽……
看門外天光,時辰不早,遂起身告辭。
凌燊倒是沒有多留,問了她的住處便著剛剛端茶的管家送她出門。
只是納蘭硯出了大門行了幾步,停下左思右想,頓覺今兒這一番造訪,實際上是沒有問出來任何實質性的問題。只知道紫面聖君這人——學做神仙眷侶,隱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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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愛上桃花的!!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