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歐陽燊果真早早到了院子,進門後見到納蘭硯便圍著她轉了一圈道︰「看起來……倒是沒有少了些什麼。」搞的她一通臉紅,作勢要打,卻被他一個閃身閃了開去。
隨後兩個人將整個院前院後找了個遍,也不見上官明月蹤跡。
正待歐陽燊牢騷,硯兒低頭嘆氣︰「走吧,他甚是喜歡無聲無息。」
她想起第一次他離開清水閣時,也是無聲無息,雖說自己發現他扮作黑衣人的端倪,卻仍舊不顧香爐山一月的相處情誼,招呼都未打一個。
這次亦然。
歐陽燊一怔,不知再回些什麼,收了往時的桃花招搖樣兒,跟了納蘭硯的腳步出了院子。
出了院子拐過街角,院子旁邊那青瓦頂上直直站了個白衣飄飄的人兒,眉頭緊鎖,眸色幽暗,緊緊盯著遠去的兩個人。
不是上官明月是誰……
又是三日,到得青州。青州在大惠朝皇城姬州的南面,隔著三四日車程,這日頭溫度到比姬州高了些許,已然感受到濃濃夏意,路旁花開爛漫。但急于尋鏢,納蘭硯無心賞花,何況爹爹逃獄,這全國上下早已隨處收了皇帝的聖旨,捉拿鎮遠鏢局納蘭信。
在市井尋了個賣炸糕的攤位老板問了問路,才知道杜仲山在青州十里外的東南角。那賣炸糕的听聞他們要去杜仲山,還一臉驚訝的問他們是不是去采草藥或者杜仲茶的。說這杜仲山可是個好地界兒,整個青州城上至三歲小兒下至耋耄老者,沒有人不知道的。就因為杜仲山盛產各種草藥,尤其以杜仲茶為甚,當地有人是以采杜仲茶賺點兒銀子為生呢。炸糕老板是個熱心人,還告訴他們杜仲山有人居住,有處通道能夠直接上山,只是因為大家采茶采藥多走小路,無人從台階上山,反而越發顯得冷清了。山上的人也多是每月才下山置辦些必需品,所以顯得更加神秘。
而上官明月在納蘭硯和歐陽燊動身前往青州之時,也悄悄跟上。他想知道,納蘭信到底是何許人也,與那蘭蒼墨有何關系,又緣何……去找東方璃,他又如何識得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紫面聖君東方璃?
那一晚夜闖納蘭信的房間,他明明身手敏捷,武功招數不在話下,怎的在天牢到宅子那段距離,卻是除了輕功什麼都不會了?倒是可能為了瞞住奕王爺,不顯山漏水的隱藏了自己的武功,就如他在鏢局居住那些日子一般,如若不是夜探發現端倪,他也會以為納蘭信武功也就是個當鏢師的料。何況他那一晚手持失傳的清瀾劍,此劍乃是二十多年前江湖赫赫有名的蘭蒼墨的兵器,自蘭蒼墨去世就再沒出現。
因心中疑惑萬千,卻又不想日日與納蘭硯面面相對,是以早早躲了出去,只等他們離開。
納蘭硯和歐陽燊也只是知曉紫面聖君這人的一些皮毛而已。納蘭信只說讓兩人去尋那東方璃,卻不曾詳細告知前因後果。經過這些日子的查探,他們也只道東方璃乃是二十幾年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無雙公子。據說當年一身紫衣一把好劍行遍天下,卻從未參與過江湖上的紛爭,一身的靜和中庸之道。卻在某一年,不知因何造了方面具,從此掩蓋了無雙的長相,自稱紫面聖君。而江湖上傳言他尋了位眷侶,逍遙隱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