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平時很少有生人上山,杜仲山上的幾個青衣小童見了這一對璧人,表現的頗為熱絡又興奮。在正院兒的一株百年杜仲下,幾個人圍著納蘭硯和歐陽燊嘰嘰喳喳問過不停。順帶著也把杜仲山的情況細細與二人說了。
原來杜仲山除了杜仲這一種樹木的葉子花朵樹皮可入藥,還有諸多藥材長在山里。名貴的如靈芝,常見的如黃 ,還有世間獨有的一些草藥,只是不常見又很少用得到,能夠清楚認出來的人少之又少。
傍晚吃完幾個青衫小童們送來的飯菜,喝了兩盞杜仲茶後,納蘭硯便獨自一人往院子後面溜達。恍然不覺越走越深,竟然找不到回去的路。
兜兜轉轉間,她腦子里似乎出現一處類似的山林,一個四五歲的女女圭女圭追了一白袍童子,大約七八歲的樣子,稚氣吶喊著︰「大哥哥你等等我!」
她就又如中了邪蠱一般,覺得這處就是腦子里清明明的出現的那處林子,遂尋了條小路走了進去。
她想,那林子盡頭應該是有一處木屋的,卻在樹叢間行了半里路後,果真見了一處小屋。
她疑惑萬分,放慢腳步接近木屋,卻生怕驚了這處風景。
進入屋內,卻見處處干淨,想來那些小童也隔三差五來打掃打掃,有杜仲樹枝兒伸進木屋的窗子,女敕綠喜人。她又行了幾步,坐在靠牆的一方檀香木榻上,望著窗邊片片的杜仲樹葉發起呆來。很是納悶自己腦子里為何有這樣一處景致和屋子,翻騰了一下記憶,似乎自己從小和爹爹居住在達莫城的鎮遠鏢局,更是從未出過達莫城;何況心中縈繞著一個問題,爹爹要自己找的東方璃是何身份?听青衫小童形容該是上一任的紫面聖君,那爹爹和他又緣何認識,他或者那個新任紫面聖君東方鉞,為何卻要劫熟人的鏢?難道那趟鏢,押的果真是一張富可敵國的藏寶圖?
發著呆想著事兒,竟然不知不覺歪了過去。
恍惚間有暖暖的手掌摩挲著自己的臉頰,小心翼翼;幽幽然若隱若現的一股子馨香搔弄著鼻尖,靜雅清明。她扭了扭頭,換了個姿勢繼續睡著,卻恍然在一個轉身時,看到窗外杜仲樹下,一襲白衣身影落寞清涼,她心里一緊,痛了一下,輕輕喚道︰「上官明月……」。
然後鼻尖的馨香一時間顫抖混亂,繼而飄遠。
「納蘭公子……納蘭公子……」一聲高過一聲的喊叫,生生將納蘭硯從剛剛的夢境里拽了出來。她抬頭揉眼,正見到青衫小童推了木屋的門進來。
「嘿嘿,剛剛想吃完後消消這肚里的吃食,卻不曾想到山上迷了路,找到這一處木屋便歇了一歇,不曾想竟然睡著了。讓你們好找。」腦海里卻揮之不去夢里那淡淡馨香和柔暖的手掌。
青衫小童仍舊是粲然笑著,「不妨不妨。納蘭公子這就隨我下去吧。」然後轉身離開木屋。
歐陽燊和納蘭硯兩個人將將住了兩日,青衫小童所說的東方鉞也未曾出現。這麼等下去也不是辦法,納蘭硯便與桃花打了個商量,這便下山到青州城里再打探打探。青衫小童仍是熱情,說好有消息便通知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