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大福大……」納蘭硯愣愣的,眸子毫無焦距,整個腦子里只剩下那一晚蘭心孔雀膽發作時的情形,沒想到那一夜**,竟然就有了孩子……
「姑娘,把藥喝了吧。」
她抬頭看了看藥碗,卻突然覺得那黑乎乎的湯藥很是恐怖。
為什麼要有孩子,天意麼……
輕撫自己的小月復,仍舊呢喃︰「孩子……孩子」。
一個拂袖,生生將藥碗打翻在地,滿身有氣無力。
「我不喝藥……」
大嬸和清秀女子具是一愣。
「姑娘,身子要緊啊!」大嬸仍舊想勸一勸她。
這一聲碗砸青磚,繼而是脆生生的粉碎聲,倒教納蘭硯清醒過來,卻覺自己委實唐突過分無理取鬧了些。
這是救命恩人,自己卻撒潑到他們的面前。
低聲說了句「失禮」,然後躺在床上,背朝外面落起淚來。
這一跌一摔一鬧,怕是自己都沒法再幫爹爹洗清冤屈了。
卻不知那南州城里,回到院子的歐陽燊,一臉的氣憤,憑著青音和赤衣的能力,竟然這半月找不到納蘭硯半點兒蹤跡?而上官明月在回到木屋時,也已物是人非,心中落寞油然而生。
隔了兩日,天氣大好,納蘭硯身上的傷漸漸結痂,酸痛的淤青也淡了下去。她穿了外袍踢踏著鞋子出門。
「姑娘,你大病初愈,怎麼不多在屋子里呆上幾日?」
清秀的小女子正在晾衣曬被,看她出來趕忙過來攙扶,卻被納蘭硯拒絕了。
納蘭硯尋了院子里的一處木凳坐了下來,看她晾曬衣物,突然想這些日子听大嬸一直喚她「丫頭」,卻不知她的真名,便開口與她聊起家常來。
「姑娘叫什麼名字?」
「小女喚作榴蓮。」她撢了撢雀灰色的粗麻被單,探出個頭來說。
「榴蓮?」她輕聲重復。榴蓮是偏遠南部的水果,爹爹曾押鏢至那處,便帶回來一個刺蝟一樣的硬果子,說是當地特產,喚作榴蓮的。
「可是榴蓮果的榴蓮?」
「是啊!姑娘知道?爹爹說南蠻之地有水果喚作榴蓮,听起來很是文雅,便給我取了這個名字。」榴蓮轉了個身,與她坐的地方正在一邊,方便說話。
「呵呵,」納蘭硯輕笑出聲,「那你爹爹可是嘗過這種水果?」
她可是還記得當爹爹用劍劈開那刺蝟硬果,一股子臭氣便飄揚而出,弄得鏢局各處,三日臭氣未散,著實余味繞梁了些。也還記得一向嚴肅嚴謹的爹爹也被燻得不輕,滿臉的不妥,一干師兄們更是嘲笑,說是師傅大老遠從南方運來個壞果子。
榴蓮看她淡笑,雖然是病中蒼白,卻仍舊清麗月兌俗的樣子,思忖片刻道︰「爹爹既然說文雅,那便是吃過吧,姑娘為何笑了?可是想起來什麼有趣兒的事兒,快說與我听听。」
她有些寒意,收了收外袍的衣襟,笑意盈盈繼續道︰「榴蓮……甚好,的確文雅。」卻沒敢告訴榴蓮,鎮遠鏢局那一大家子第一次聞到榴蓮味道的驚詫表情。
想起爹爹,她卻又有些黯然。不知程鈺是否已經找到爹爹,是否查出那四個黑衣人的身份。也不知,朝廷對于這失鏢事件,到底如何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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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榴蓮便是本文前幾章碎碎念里提過的臭榴蓮。一個神奇的姑娘。屬于那種萌到深處天然呆,呆到深處自然萌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