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原來,這鎮遠鏢局的納蘭信,竟然是二十多年前聲譽享譽皇城的左相蘭慕坤。後來因為如妃一樁私通案拖累,被罷了官,流放至達莫城。將將三年流放之期到後,他看透紅塵俗世,總覺朝堂之上勾心斗角不是人生追求,便用了一出金蟬月兌殼,換了姓名改了行當,竟然做起鏢局統領。
當年他一介文官,朝堂之上也無人知曉他身懷武功,是以改換了性命身份,加上以武功傍身,上至廟堂的九五之尊,下至曾經的朝堂好友,都不曾想過鎮遠鏢局的納蘭信就是當年的蘭慕坤。而他的武功,卻正是當年在杜仲山所學,與那紫面聖君東方璃,是一脈相傳的同宗師兄弟。只不過蘭慕坤也承襲了蘭家上一代掌門人蘭蒼墨的武功套路和內力功底,因此一般人倒不會看出他的功夫門派了。
這些訊息,對歐陽燊來說,著實有些震驚。他曾經設想納蘭信與東方璃的關系,卻不曾想他們竟然是同門師兄。只不過如納蘭信所說,自從官拜一品,心在朝堂便不曾與那東方璃走動,加上遠離江湖紛爭,這麼多年過去,他也竟然不知東方璃早已逍遙人間,將衣缽傳給了徒弟東方鉞。是以,他並不知道東方鉞到底是何人,又是何身份。
最後,納蘭信唏噓感慨,這二十年的隱姓埋名躲藏朝堂之事,卻仍舊逃不過這命運的枷鎖。果真應了那句話︰是福是緣終有定數。
既然已經與歐陽燊坦白,他便再無顧慮,因此起身向歐陽燊拜了一拜,道︰「請王爺,明日便帶草民……進宮面聖吧。」
第二日一大早,歐陽燊便差人準備了馬車進宮。這趟宮還得進的高調而謹慎。他知道不久前太子之所以趁他不在親自登門,加上納蘭硯中毒一事,定是早已布下天羅地網讓他鑽。納蘭信逃獄一事也暫無定論,不僅要防著有人趁此機會將他們一軍,更要讓某些人知道,左相回歸。
終于到了景帝的殿前,著了個御前伺候的小太監傳告便進了甘泉宮。
二十年歲月匆匆,曾經年青的景帝早過不惑之年,曾經權傾一時的左相蘭慕坤也已鬢角微蒼,年近半百。歐陽燊和納蘭信進入殿內暖閣,先是跪拜了景帝,景帝倒甚是驚喜,與歐陽燊寒暄幾句,道這兒子終于想起老子,巴巴的選了個吉日才來了皇宮探望。後來看歐陽燊身後的納蘭信仍舊跪著,便開口著他起身,一臉疑惑。「燊兒,這身後何人?」
一旁的納蘭信見到二十多年前辭別的景帝,頗有些無語凝咽。听他這一聲發問,又巴巴的跪在了地上,略帶哭腔道︰「皇上!罪臣,蘭慕坤給您請安了。」
原本那坐在軟塌之上的景帝並沒有瞧仔細了殿下跪的何人,可這一聲「蘭慕坤」卻登時讓他驚了——這名字,二十余年不曾听到,委實有些陌生了。
他呆了一呆,半盞茶的功夫才從那驚訝中醒來,急急的奔下殿去,一個趔趄差點摔倒,一旁的歐陽燊將扶未扶,景帝已然奔到納蘭信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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