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大板納蘭硯咬牙挺過,一聲未吭。
但等行刑完畢,那身干淨整潔的白袍下擺也已經是鮮血淋灕,觸目驚心。
上官明月一直在旁邊看著,手掌攥的發緊,甚至那指甲嵌入肉里出了絲絲血跡也不曾注意。
待最後一板子落下,他便不管不顧抱了她奔回住處。
這三十大板打下去,普通人不僅皮開肉綻,更得是丟掉半條性命。好在納蘭硯有內力武功護體,但也已經丟了三四成的命,疼的只有喘氣兒的力氣了。
上官明月抱她回去的時候,她只覺得自己虛弱如水上浮葉,行刑時緊咬著的嘴唇已經完全破了,血腥氣一陣兒的往鼻子里涌,嗓子里也冒著火,燒的不想開口說話,就只管他抱著自己。
一路的緊張飛奔,步伐比平時在宮里行走不是快一倍兩倍。她知他這是盡了全力在走,畢竟宮規森嚴,是不能隨意使用輕功飛身前進的,以防擾了聖駕或者踫到大人的,這就是皇宮的威儀。
迷迷糊糊中,她也只听他在頭頂上攜了溫柔的聲音,清涼而水潤︰「硯兒,不要睡。」
回到寢室,上官明月將她輕輕側放在床榻之上,然後急急的去翻櫃子尋找藥物。納蘭硯雖然虛弱閉眼,卻知道此時的情形,所以自行翻了身子趴在床上。
股 上的疼痛在行刑時只覺得疼,倒不覺有何其他異樣。此時卻是如萬只螞蟻噬咬,又癢又疼,火辣辣的疼,鑽心的疼。
她輕哼一聲,眼淚從緊閉的眼眶滑下來。
那邊上官明月一陣翻箱倒櫃, 里啪啦的聲音過後,坐在床邊準備給她上藥。
他輕輕掀開她的外袍,手剛剛伸上褻褲的邊,一只蒼白的手卻死命按住。
納蘭硯仍舊閉著眼,臉上梨花一枝春帶雨,眉頭緊蹙萬般疼的模樣,輕輕搖了搖頭。
雖然此時疼痛難忍,她卻還知道羞赧,是以便用了全身力氣伸手拽住上官明月的手掌。
上官明月看著她的樣子,頓覺剛剛擔憂而憤然的心情一掃而光,戲謔道︰「去年在香爐峰,替你換藥療傷的時候,我什麼沒有見過?還怕再多一次?」
她听了這話,手抖了一抖,腦子里更是恨了一恨,原來那日果真是被上官明月誆了……
半盞茶後緩緩放開手臂,老實的等他擦藥了。
上官明月細細退著她的中衣,將與肉皮粘連的棉布輕輕柔柔的一點點拉起來,每一下動作都牽起她傷口的疼,嘴里的吸氣聲讓他也萬分揪心。待上完藥褪了外袍蓋上錦被,將將過去兩個時辰。納蘭硯也一身疲憊帶著疼痛,沉沉睡去。
晚上她又發起燒來,仍舊是上官明月幫她取了打濕的手巾細細的蓋在額頭,又細細的幫她攏了攏滿是汗濕的額發,握著她因身體疼痛而緊緊攥著的手掌,一夜未能入睡。
迷迷糊糊的納蘭硯只覺得一個人一直在身邊陪伴,听他輕輕呢喃︰「我只道自己萬不會放你于水火,卻不知一招錯,步步錯,想護你周全卻又一次次讓你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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糾結的明月啊……看光人家還……深藏不露……求收藏~~~hoh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