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妃娘娘可仔細身子。」歐陽燊戲謔,放了她理了理袍角,負手而立道。
後面一眾女子齊齊拜下︰「參見奕王爺。」
他揮了揮手,眸子都未曾斜到那一眾女人身上,滿身的睥睨之氣,然後轉身看了眼仍舊跪著的納蘭硯,聲音立刻軟了道︰「納蘭侍衛怎的還在這里跪著?剛剛路上遇到來福,說是父皇尋你。」
納蘭硯抬頭看他,只見今日的他與往時頗為不同。宮外桃花招搖樣兒,宮里就是個十足的王爺範兒了。尤其此時……那眸子里,分明……有火氣。
「微臣這就過去。」她明白他這是給自己尋了個由頭月兌身,更加知道這匹披著羊皮的狼此時可很是不好惹,還是走為上計。
便不再理會旁邊一眾後妃,起身左手托了右手離開。
那錦妃回過神來,拜了一拜︰「謝奕王爺救命之恩。」這大惠朝堂堂奕王爺的面子她不能不給,加上自己剛剛心虛有鬼,便不好發泄追究納蘭硯了。
但面子上仍舊好不到哪兒去,待見到歐陽燊頷首表示無妨後,一臉憤然的將手搭在琴兒臂上,裊裊婷婷的走了。
眾宮眷看這場戲業已演完,也無甚流連,拜了拜歐陽燊一並離開。
歐陽燊這才急急朝著納蘭硯離開的方向找去。穿過假山見她的身影在前,便追了上去。
拉了她的手臂,才發現她手傷的不輕。手背已然青腫,被鞋掌蹭到的地方一道道細微的血漬混著些許的青黑色土漬。
她見是歐陽燊,甩開手臂繼續往前。心中委屈化作一股子無名火沒處撒,也忘了剛剛他滿眼的怒氣。
他見她不理不睬的樣子,剛剛平復的火氣又一次上來,略有些氣憤的道︰「你就不會好好照顧自己?前兩個月傷了身子,這兩天剛好就出來得瑟,偏偏每次都和那錦妃做對,今日又傷了手,過幾天還想丟掉性命不成?」
她身形一頓,停下匆匆的腳步,背對著歐陽燊,眼眶卻是受了秋風刺激般,一腔水就圈在里面。
他看她微微有些抽搐的肩膀,卻是一副故作堅強的模樣兒。心想她從來都是心里自有主見,自有計較,遇到事情不想煩著別人,卻每每受了傷,那委屈就順著那眉眼顯現出來。終歸,還是個柔弱的女子啊。
剛剛他是很生氣,在這後宮里,女人的嫉妒之心和唯恐天下不亂的心態,那是時時刻刻無不彰顯的。她不懂得保護自己也就算了,還見天兒的往這些女人身邊湊……他當時遠遠看見她的手掌在錦妃鞋底被蹂躪的情形,只恨不得一腳踹飛那個滿臉得意的女人。
只是,後宮是父皇的後宮,自有父皇和皇後打理解決,他無權干涉,更無法表現的太過關心她。
他只想,在這不不驚心的宮里,她學會保全自己。
他這樣想著,便上前兩步又抓了她未受傷的手,拽著往太醫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