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魚一路上失魂落魄,直至炮竹聲震耳發聵才驚然回神,卻是到了臨華殿,舉步而進,便見池玄冥正攬著蘇醉蘭步向主座。
呼呼風響,石子破空射到,擊在池玄冥雙膝後,腿骨欲裂,池玄冥痛呼趴倒在地。
賓客一時喧鬧,驚立而起。誰人膽敢明目張膽加害龍體!
「連路都走不穩的人還妄想坐上主座?簡直令人笑掉大牙!」青年獰笑著快步入廳。
「古晉,不得無禮!」池峻訓斥親信,負手于後緩緩踱來,如同審視螻蟻一般俯睨著腳邊的池玄冥,「十弟頑疾纏身,一時忘記自己的坐席也情有可原。」
「峻兒,來母後身邊,幾日不見,母後可惦念你!」
「見過母後。」池峻登上主座與海太後款款談笑。
池玄冥膝後褲腿鮮血淌出,兩條腿劇痛難當,不住顫抖。
「皇上。」夫君如狗一般趴在廳內,位居次席的陶代荷心中雖自不忿,但朝中大權被池峻母子把持,強權之下她能溫柔呼喚‘皇上’二字,已是勇敢。
「來人啊,將皇上扶起!」蘇醉蘭切齒怒喝,怎奈僕從侍婢紛紛低下頭,無一人敢上前將池玄冥攙扶。
蘇皇後眼眶一酸,求人不如求己,挺著九個月的大肚,強自彎身卻是無法弓下腰觸踫到池玄冥的衣衫,手臂一緊,被吉公公攙住。
「娘娘,小心身子。」
「不要扶我。」蘇醉蘭使力掙扯卻是無法掙月兌,無計可施,淚珠奪眶而出,「便在除夕夜,一個個瞧著皇上爺受苦,咱們都坐視不理!」
「蘭兒別哭,朕自己可以站起。」池玄冥用力撐著身軀意欲爬起,無奈剛搖晃立起又重重委倒在地,接連試了三、四次,依舊無法憑借己力站起。
「爺,我扶你起來。」
池玄冥左臂一緊,一股力道將他攙扶,扭臉看去,秀眉杏眸卻是嬴魚,他眼中睿色一閃即逝,微微苦笑。
「秋美人,方才在御水湖畔朕一時沖動推倒了你,你原諒朕,可好?」
嬴魚眼眶一酸險些落淚,他身為帝王,能夠道歉已算最大恩寵。雖說此時對他援手是駐他內心的良機,只是何以在望見他幾次立起、幾次跌倒的無助落魄,眼角不覺間已經濕濡。
「皇上見外了,那點小事臣妾不曾放在心上。」
吉公公大喜,棋子上鉤了,皇上所言極是,弱者總是能引女子憐惜!
「嫁給朕著實委屈了你。那主座怕是永遠無法與吾妻一同分享。」池玄冥神色黯然。
「那位子原本就是皇上的。」不知為何,嬴魚自心底竄起一股想幫他掙、幫他搶的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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