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禁林中缺少光線,淡淡的星光透過稀疏的樹枝,能照射下來的就更少了。白日里顯得蒼翠欲滴的植株在夜間尤如張牙舞爪的怪物,將扭曲的魔爪伸向天空。微風在林間穿行,拂過樹梢,帶起一陣樹枝搖擺,如群魔亂舞,讓人感覺如入地獄。
德拉科•馬爾福的身體抖了抖,他抽出了魔杖,咕噥一句「熒光閃爍。」柔和的光線從他的魔杖上散發開來,讓他大大舒了一口氣,畢竟人都有向往光明的天性,黑夜總是容易引起恐懼與焦慮。
「咒立停!」安德烈的魔杖指向了馬爾福的杖尖,柔和的白光立即終止,黑夜女神的斗篷重新遮蓋了他們身周的空間。
「安德烈,你做什麼?」馬爾福不解地問。
「我們沒和海格或是牙牙在一起。」安德烈解釋道。「如果光線引來了禁林里的生物,我們會很麻煩的。更何況,有熒光在,我們的眼楮就沒那麼敏銳可以捕捉到獨角獸的身體散發的白光了。」
馬爾福接受了他的解釋,但他的疑惑並不只這一樁。「你為什麼不肯和那個大傻個他們一起走,在禁林里,那個家伙還是有點用處的。」
安德烈的嘴角扯起了一個小小弧度︰「獨角獸的血讓我有一種預感,我們可能會踫到一個老朋友,準確地說,是馬爾福和卡米切爾家的老朋友。我不希望我們和他的交談有別人來干擾。」
馬爾福似乎隱隱地猜到了什麼,他不再提問,而是緊緊攥住了魔杖,光滑的右手前臂上都凸起了幾道青筋,可見他的心理活動絕沒表面上那麼平靜。
「放寬心,德拉科。」安德烈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那麼緊張,事情也沒有那麼壞,我想我們要見的那位老朋友並不是什麼蠻不講理的人。」
他的寬慰明顯沒有起到太大的作用,馬爾福抿了抿嘴唇,抓著魔杖的手更加用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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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和馬爾福在禁林中跋涉,時不時地揮臂擋開樹枝。大約走了有半個多小時,安德烈看見前方似乎有白光閃動。
他和馬爾福加快了腳步,擠過一蓬茂密的灌木,面前出現了一小塊林間空地。一頭渾身閃耀著白光的美麗生物橫躺在那里,它體腔內流出的閃著銀色光澤的血浸潤了一大塊空地,美麗的大眼無神地張著,顯然已經失去了生命。
馬爾福低聲驚呼,本能地舉起魔杖想要發射火花,安德烈一把壓住了他的胳膊。他們倆發現對面的樹林中有簌簌輕響,然後一叢矮樹叢被擠開了,一個穿著斗篷的身影爬了出來,伏身到獨角獸尸體邊,開始大口大口地吮吸鮮血。安德烈和馬爾福站在那里,沒有任何舉動,包括阻止的動作,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斗篷人喝足了血,站起身來。他的兜帽遮住了他大部分面容,只余下還在滴著血的唇角。安德烈拉了馬爾福一把,兩人走出了叢林,單手撫胸致意。當然——他們另一只手緊握著魔杖。
「很榮幸見到您,黑魔王閣下。」安德烈的聲音听不出任何顫抖。「德拉科•馬爾福與安德烈•卡米切爾向您致意。」
「唔,一個馬爾福和一個卡米切爾。」斗篷人的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但是毫無疑問他的意識極其清醒,也十分具有理智。安德烈和馬爾福的身軀稍稍放松了一些,但手中仍然緊緊握著魔杖。「已經有多久沒有听過這兩個名字了。」
「馬爾福與卡米切爾家族一直沒有忘記您,閣下。我們一直在期待您的回來。」安德烈恭敬地說。馬爾福站立一旁,一言不發,但雙眼緊緊地盯著斗篷人。
「沒有忘記我,這我非常相信。」斗篷人的笑聲自兜帽下響起,尖銳嘶啞,如同夜梟的慘叫。「期待我的回來?恐怕不見得。」
「約克郡的坦•薩斯頓村,這是我們幾家送給閣下的回歸禮物,不知您是否滿意。」安德烈也不反駁,也不動怒,只是淡淡地陳述。
「的確是一份不錯的禮物啊。」斗篷人長長地吸了一口氣,「亞瑟•韋斯萊,一個很討厭的名字,困擾了我很多年啊。雖然不是我親手取走他的靈魂,但我並不介意在我的戰功簿上記下這個人。」
「還有什麼要說的麼?」斗篷人似乎想要早些離去。
「沒什麼了。馬爾福與卡米切爾祝您一切順利。」安德烈再次彎下腰,斗篷人如滑行一般無聲地閃回了來時的叢林。
安德烈等斗篷人完全退走後,朝天發射了綠色火星。趁著海格他們還未趕來,馬爾福問道︰「我們就說這些?」
「是的,德拉科。」安德烈稍稍松了松一直緊握的魔杖,他的手心已經滲出了汗水。「釋放我們的善意,我想他會想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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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馬爾福、赫敏以及哈利回到了城堡,赫敏與哈利自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安德烈和馬爾福也守口如瓶。第二天在餐廳遇到早已等在那里的秋時,安德烈送上了一個大大的擁抱。
「哦,安德烈,這里是餐廳。」秋的臉一下子紅了。
「唔,我想你了。」他笑著,端起秋倒好的牛女乃,一飲而盡。
「昨天晚上去干什麼了?」秋好奇地問。
「沒什麼,去了一趟禁林,逛了一個多小時,就回來了。」安德烈語調輕松隨意,仿佛那就只是一次愉快的踏青。
「沒遇上危險吧?」秋是非常遵紀守法的好學生,從未踏入過禁林一步。除了各種書上提到的知識外,對禁林內部一無所知。
「你看,我不是好好地坐在這里嗎?」安德烈拿起一條肉干,塞給了剛停在他肩膀上的普倫克,拆下它帶來的信件,然後把一封早已準備好的信綁上了它的腳。「秋,你不知道,昨晚可真是一次愉快的回憶啊。」
普倫克振翅飛出了餐廳,清晨燦爛的陽光照在它強壯有力的雙翼上,也照亮了它腳上信封外的那一行字。
「卡米切爾莊園,史蒂文•卡米切爾伯爵親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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