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級開始,學生們有了選修課,但這不意味著他們可以放棄原來的必修課。這其中,自然包括令哈利、羅恩、納威等人聞風喪膽的西弗勒斯•斯內普教授的魔藥課。
一個暑假沒有到地下教室來,這里仍然是如此的陰暗潮濕、燭影幢幢,似是永世不變一般。然而作為一個魔藥愛好者,安德烈卻是極度熱愛這個教室里飄散著的魔藥成品與藥材的清香。就算是並不友好的斯內普,仿佛面目也沒有那麼可憎。更何況,作為盧修斯•馬爾福的好友、德拉科•馬爾福的教父,斯內普也不至于特意來找卡米切爾家族第一順位繼承人的麻煩。
「我們今天要制作的是一種縮身溶液。」斯內普如一團烏雲般大踏步走進地下教室,飛揚黑袍如花朵一般在空中綻放。他抽出魔杖點了點黑板,黑板上當即無聲地浮現出這種藥劑的制作工序與注意要點。
「縮身藥劑最重要的原料包括雛菊根、無花果的皮以及狼毒烏頭。」斯內普的語調仍然如此的陰沉,但學生們明顯能感受到其中蘊藏著的不爽意味。「波特!」他突然叫道。
哈利不知所措地站了起來。
「告訴我,舟形烏頭與狼毒烏頭有什麼區別?」
「對不起,我不知道,教授。」哈利回答得極其無辜。
「我記得在你一年級的第一節魔藥課上,我就問過你這個問題,波特。」斯內普的眼神陰沉得嚇人,不知他在哪里受了氣。「這兩年多來你顯然一點進步都沒有。看來名聲真的能讓人認不清自己啊……」
「為什麼不準備把我下面的話記下來!」他轉身向全班喝道,所有人都忙不迭地找出了羽毛筆和羊皮紙。
「雛菊根的作用是精華的濃縮,也常用于藥劑濃度的提升,這里用于原料精華的萃取。無花果的皮藥性溫和,能夠避免濃縮藥劑由于生效太快對于服用者造成太大的傷害,各種口服恢復藥劑中有著相當廣泛的應用。至于狼毒烏頭,主要用于輔助變形。由于縮身藥劑經常涉及形態的改變,因此它也不可或缺。這種藥材主要應用于復方湯劑、轉魔生物劑、狼毒劑等……」
「抱歉,教授!」赫敏•格蘭杰舉起手來。
「哦,格蘭杰小姐?你有什麼事嗎?」斯內普轉過臉來,黑漆漆的眸子盯著她看,語調說不出的詭異。在場所有學生都發現了他的異常︰他什麼時候稱呼赫敏時在「格蘭杰」後面加過「小姐」這個稱呼?
赫敏卻似乎對此渾然未覺。「教授,請問狼毒劑是一種什麼藥劑?我們沒有在任何一種魔藥書上看到過它的介紹。」
「很出色的問題,格蘭杰小姐。」斯內普似乎是打算將非一般進行到底,他做出了更加令人驚訝的事情。「能問出這個問題,說明你一直在努力學習相關知識。格蘭芬多加五分。」
滿堂嘩然。所有人都張大了嘴。這大概是赫敏乃至格蘭芬多第一次在魔藥課上主動提問時不僅未扣分,反而被加分。羅恩使勁掏著自己的耳朵;哈利摘下眼鏡,開始拼命揉眼楮;納威•隆巴頓拿著無花果的手懸在了半空;斯圖爾特•阿克利切雛菊根的手一抖,直接切在了自己的食指上。至于安德烈——
他低低地悶哼了一聲,赫敏暗暗伸手在他的胳膊上扭了一把,他措不及防,只好低頭護疼。赫敏的嘴角扯出一道微笑。
斯內普掃視了一圈,目光所及之處,學生紛紛正襟危坐。但他並沒有扣分,這坐實了學生們心中的懷疑。
「狼毒劑,是一種去年新發明的魔藥,不見于之前的任何記載。」斯內普的聲音中一下子沒有了開始上課時的不爽,連著語調似乎也沒有那麼陰沉了。「這種魔藥的作用範圍極其狹窄,你們絕大多數人都沒有機會用到。如果你有朝一日用到了,那麼,你就已不再是人類。」
「教授,您的意思是,這種魔藥不是給人服用的?」赫敏當仁不讓地提問。
「那麼,格蘭杰小姐,你認為‘狼毒’兩個字是什麼意思?」斯內普竟然毫不生氣地反問!!!
「難道不是指這種藥劑的主要材料是狼毒烏頭嗎?」赫敏不解地問。其他的學生似乎也有相同的疑惑。
「當然不是!」斯內普的興致越來越高,這在以往魔藥課上是從未出現過的。「‘狼毒’的意思是,這種藥劑是給狼人用的!」
「那麼教授,這種藥劑能給狼人帶來什麼效果呢?」赫敏的膽子也大了起來。
「即便一個心地純潔的人,一個不忘在夜間祈禱的人,也難免在烏頭草盛開的月圓之夜變身為狼。」斯內普如同詠唱歌劇一般吟唱著,「這種藥劑的偉大之處,能夠讓一個狼人在月圓之夜保持自身的理智。不得不說,這種藥劑的發明者是一位當之無愧的大師。當然,」他的聲音轉疾,「由于剛剛發明出來,這種藥劑的效果並沒有經過太多的臨床試驗,其作用時間與效果還需要進一步的驗證。」
「謝謝你的指導,教授。」赫敏第一次尊敬地向斯內普行禮。
但是,接下來,斯內普很快讓人認識到,斯內普還是那個斯內普。納威仍然受盡嘲諷,羅恩仍然倍受責難,哈利仍然處于風口浪尖,安德烈仍然風平浪靜。如此種種,很快讓學生們把心目中「斯內普吃錯藥了」的猜想丟到了亞特蘭蒂斯島。
「今天斯內普教授真的很奇怪,不是嗎?」赫敏向安德烈問道。此時他們正在急匆匆地趕往麻瓜研究課堂的路上。
「的確很奇怪,赫敏,你竟然稱他為教授,這是我第一次听見。」安德烈壞笑著開始報一箭之仇。
「我說的不是這個!」赫敏氣惱地又想去掐安德烈的胳膊,「我總覺得今天斯內普特別的熱情。」
「他是為你們好!」安德烈敏捷地避過了她對自己肱三頭肌上下夾擊的兩根手指。「他應該只是想讓你們能對狼毒劑這種新型藥劑有著更深刻的了解與認識吧。」他的語氣異常誠懇。
「也許,你說的有道理。」赫敏迷惑了半天,麻瓜研究教室已經遙遙在望,只好放下紛亂的思緒,接受了安德烈的解釋。
她沒有看見,安德烈嘴角那一抹了然于胸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