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把飛天掃帚上充斥著黑魔法的力量。」鄧不利多眯著眼楮,湛藍色的眼珠盯著手中那幾塊已經燒得不成樣子的飛天掃帚殘骸。對于他這位世界頂尖的白巫師來說,任何一點黑魔法的痕跡都無法逃過他的眼楮。更何況,這掃帚上附加的自毀程序是那麼的幼稚。
「能找出是誰施的魔法嗎?」米勒娃•麥格教授問道。她戴著一頂巫師帽,只是已經歪到了一邊,腦後緊緊的發髻也有松開的跡象,顯然剛才發生的一幕讓她是好一陣的忙亂。
「恐怕不行,米勒娃。」鄧不利多放下了飛天掃帚的殘骸,轉過身來,眼神深邃宛若大海。
「很謹慎的人,非常小心,沒有留下任何可以追查的痕跡。甚至麻瓜用的那些檢測裝備也起不到任何作用。我現在甚至在懷疑,這把掃帚上剩下來的黑魔法痕跡會不會是那個人故意留給我們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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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那把掃帚的殘骸上遺留的黑魔法痕跡是我故意留下來的。」安德烈優雅地為自己倒了一杯杜伯菲力紅蜻蜓酒,反射出如血般的艷紅光芒蕩漾著他的臉頰,讓他的面容看起來有些亦真亦幻。
這里是有求必應屋,現在已經成了安德烈、秋和赫敏的秘密據點,平時用于學習與練習,必要時也是放松的好地方。現在學校里的教師們亂成一團,他們正好來這里整理一下思緒,也作一些必要的交流。
「哦?徹底毀掉不是更好嗎?為什麼還要留下來證據呢?」赫敏問道。在知道哈利和韋斯萊兄弟並沒有受多重的傷之後,她也就放下了心。取而代之的,是對安德烈所制定的計劃的質疑與完善欲。這讓她徹底成為了一個好奇寶寶。
「那是因為鄧不利多是一個聰明人。」安德烈舉起酒杯,與秋和赫敏分別踫了一下,「叮」、「叮」兩聲輕響,似乎讓他們的心情一下子平靜了下來。「我完全可以肯定,除了一些有限的黑魔法痕跡,鄧不利多找不到其他東西。」
「那麼黑魔法痕跡有什麼用呢?」秋代赫敏問出了這個問題。事實上她也非常好奇,只是她比較矜持,不會像赫敏那樣直接主動地發問。
「唔,中國有一個古老的故事,或許秋你曾經听說過。」安德烈小小地抿了一口酒,微眯起眼,露出一種慵懶舒適的神情,
「有一本書叫做《三國演義》,其中那個叫曹操的人要選擇逃跑的路時,一個叫諸葛亮的先知用一把火把他引到了有埋伏的地方。在中國兵法里面,這叫‘虛則實之,實則虛之’。」
「安德烈,真沒想到你還知道《三國演義》!是有這麼個故事,叫做華容道。」秋毫不掩飾自己的驚訝之情,轉頭向還一頭霧水的赫敏詳細講了這個故事。對外國人來說,中文已經是難如登天了,更不用說與現代中文表達習慣大相徑庭的古白話文。有許多中國人甚至自己都沒看過《三國演義》的古白話文版。
「安德烈,你是想讓鄧不利多做出錯誤的判斷嗎?」赫敏在一旁眯起了眼楮。她很聰明,一听就明白了這個故事的意思。「一般來講,大家會認為這是黑魔王做的;但不排除有別的組織,會借此機會栽贓給黑魔王而隱藏自身,所以將其他的痕跡全數抹去。但如果黑魔王也想到這一點,又可能借此來掩飾……」
「所以說,這是一個懷疑鏈,可以重復到無窮無盡。」安德烈朝赫敏贊許地笑了笑。「鄧不利多知道得很明顯,家族不會允許他繼續這麼順順當當地培植自己的勢力。所以這次,不是黑魔王出手,就是家族勢力干的。只要讓他不能確定,就是我們的勝利。沒有確定的證據,他懷疑不到我的頭上來。」
「安德烈,你……」赫敏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安德烈理解地把她攬到懷中,輕輕拍著她的背部。
「赫敏,我知道,你對鄧不利多很欽佩,你有自己的堅持,有自己的原則。可是鄧不利多和我們雖然在消滅黑魔王上是一致的,卻不是我們的盟友。為了家族的利益,我們別無選擇……你放心,我們不會也不能對鄧不利多怎麼樣,我們需要的僅僅是妥協與平衡……」
「你做的沒有錯,安德烈。」赫敏抬頭,艱難地露出了一個笑容。「我只是一時有些受不了,很快就能調整過來的。你說的沒有錯,除了消滅黑魔王是一致的,其他……都需要斗爭和妥協。」
「真高興你能夠了解我,赫敏。還有,秋,謝謝你一直對我的包容與支持!」安德烈分別在她們的額頭烙下了一個深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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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我真的不知道究竟是誰送的這把火弩箭。」哈利躺在病床上,雙手都包著繃帶,不過臉色看起來並不怎麼差。他是摔得最重的一個,需要在醫療室里靜養。韋斯萊兄弟受傷比較輕,接受完治療就活蹦亂跳地回到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里去了。
「沒有任何紙條或信件?」麥格教授銳利的眼神盯著哈利的眼楮,這讓他不自覺地蜷縮了一體。
「沒有,教授,真的沒有。」他肯定地搖了搖頭。「我當時里里外外都翻過的。」
「真是沖動的孩子!」龐弗雷夫人端來了一個盤子,把一塊切好的隻果放到他的嘴里。「你怎麼就敢騎著一把來歷不明的飛天掃帚上場呢?」
「我當時試飛過的,也參加過上一場對拉文克勞的比賽,它一直都飛得很好,我也就沒有再進一步去檢查它。」哈利不好意思地垂下了頭。畢竟這次事件發生的原因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他任性地抱著僥幸心理沒有把掃帚交給教授們檢查。
「好吧,波特,我知道了,你可以先休息一會兒。」麥格教授的語調依舊嚴厲,「雖然你受傷了,但你的變形課作業還是得交。記住,論文不得短于十二英寸!」
她轉過身,拿著飛天掃帚的殘骸,嗒嗒地踩著高跟鞋離開了。
鄧不利多就站在門外,沒有出聲。長長的白胡須拖到月復部,半月形鏡片後的眼楮閃著銳利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