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域狂花 (二十四)我的驚人想法

作者 ︰ 赤扉

這酒一入喉,立刻感到一陣辣死人的痛楚,經過喉嚨時,要不是吞得快,可能就一口吐到對面那個笑嘻嘻的山賊臉上了。怎麼比現代白酒辣多了,什麼做的,度數多高啊!

我還來不及喘氣,倒酒的山賊就勤快地給我滿上,跟著大煥又召集,「兄弟們,第二杯!」

所有人再次齊刷刷地舉起酒杯,我有什麼辦法,反正就三杯,喝了好回去睡覺,硬著頭皮再舉杯。

「干!」一聲令下,還能怎樣,當然是來個底朝天。

倒酒的殷勤的再添滿。

「第三杯!」大煥滿懷激情地喊道,「大家都說我是粗人,不懂文化,我今天就趁著阿名這最後一杯,說些有文化的給你們听听。」跟著從懷里掏出一張紙來,好家伙,還有稿子!

我正在舌忝被白酒刺激得麻辣的舌頭,听到這話,立刻洗耳恭听。

「兄弟們,你們知道嗎?阿名剛來這的時候,肚子沒有那麼大……」什麼?我抽了,他說我肚子沒有那麼大?聲音繼續,「可是,隨著跟我們的相處,她的肚子越來越大了,尤其是跟二當家到響鼓坡後,她的肚子已經大到難以想象的地步,竟可以率領兄弟們擊敗金德鏢局……」

別說我,就連衛極光那張不食人間煙火的臉也出現了一絲極不和諧的抽搐。

「大當家你胡說什麼!」我一拍桌子跳起來,簡直亂套了。

「你是說膽子嗎?」終于有個小山賊弱弱地插來一句。

「誰給我寫的稿!」大煥當即厲吼道。

「砰!」頓時全員撲倒,數道黑線華麗劃過。

那個寫稿的叫阿寶的山賊被拉去打了十棍。

大煥訕訕地結束演講,直接帶入主題,「兄弟們,干!」

我手氣碗落,一口喝干,第三碗酒自然也是辣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不過還好,至此,無需再飲一滴,總算可以安心吃飯。

然後,就開始亂作一團了。

山賊們一個個撩高袖子,使出渾身解數,無數雙筷子飛向桌上有限的雞鴨魚肉,期間甚至有罵人的打人的,有個家伙夾到一塊雞剛放進嘴里,就被旁邊的揍了一拳,大罵敢搶我的雞,跟著竟奪過來放到自己嘴里,我看著瞠目結舌,這還不算出彩,那邊有個挨了好幾拳竟還能拼死咬住一塊雞腿,怎麼打都掉不下來!

「是這樣的,」圖叔見慣不怪,「雖然有時可以劫鏢銀,但不是次次都有,經濟拮據的話食物就沒有保證,今天這頓算是近個月來最豐盛的一餐了。」

看來山賊的生活也很清苦呀,平日我們幾個是頭,固然伙食有所保證,他們那些做嘍的,怕只是頓頓青菜白飯而已。

「圖叔,你們打算一輩子做山賊嗎?」不知怎的,我突然冒出一個想法。

圖叔看看我,「還有別的選擇嗎?官府追殺我們,有的人又無家可歸,可以去哪里?」

不錯!頭腦中的想法越來越清晰,我的確想給他們指一條路,「圖叔,你知道赤布和朝桑快要打仗了嗎?」

圖叔點頭,「探子堂一直有匯報,目前還在膠著狀態,並未兩軍對壘。」

「那麼,」我兩眼發光,瞬間又覺得身上充滿了戰神的味道,「我們何不加入軍隊!到戰場上殺敵立功,創一番千秋偉業!」

呃?圖叔一臉驚詫,而我,或因沉浸在對戰神的強烈向往中,聲音不知不覺變得很大,大到我們這張桌子人都能听見。

衛極光向我投來極快的一瞥,不同以往,我發現他這次的目光很深沉。

「喝醉了吧,阿名,」大煥當然也听見了,不滿地說,「我們不想加入軍隊,沒那個必要,我們不受任何約束,呼風寨很好,很適合我們,你別胡思亂想了。」

我承認,那一刻我是有點胡思亂想了,我只是覺得如果有了衛極光這樣的軍師,將大煥組裝成一只軍隊完全沒問題,搞不好鷹騎現在也在招兵買馬擴充人手呢,而且我自己有私心,一方面想回去緹京找裴修遠,跟他說一聲不用擔心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省得他在緹京張貼我的畫像像無頭蒼蠅一樣找來找去;另一方面若進了鷹騎,有了正規編制,大煥他們的生活也會好過一點;再有,雖說現在雲惑不知所蹤,但大敵當前,他肯定會回來鷹騎,那時我找他就容易得多了。在這里做山賊不是不好,或許會很爽、很有趣,但終歸離我的真實目的太遙遠,一切,還是要為了我的回去而努力……

正想著,突然覺得腦袋有些脹痛,一絲暈乎乎的感覺正在頭頂慢慢升起,並迅速蔓延。

我甩了甩頭,沒錯,是暈!不好,我心內大驚,難道是酒精發揮作用了。

「阿名,還好嗎?」大煥忙著敬酒去了,圖叔第一個發現我的不妥。

我承受著越來越多的暈眩,看東西已有些重影,回他的話,「好像要醉了。」

圖叔吃了一驚,「三碗你都受不了?」

大哥,我在現代是滴酒不沾好不好,沒空跟他理論,我扶著如鉛塊般重的頭,拼命用意志克制酒精,強行保持清醒。

「我扶你回去。」圖叔小聲道,畢竟這里他最年長,也只有他扶我是最安全的。

這句話听起來已有些模糊,還算听明白,我點點頭。

跟著在他的攙扶下站起來。

不料,腳一軟,我差點摔到了地上,好在圖叔攙扶的手有力,沒讓我摔個狗啃屎。

「二當家,幫個忙。」圖叔不禁急叫。

他叫誰?我神智模糊,耳朵有些撞聾,依稀听到個二字。

不一會,眼前白影一晃,似出現一個謫仙般的人物,只是渾身散發著與仙子不匹配的颼颼冷氣。

「二當家,你抱阿名回房吧,這里也就是你最值得信賴。」圖叔細碎地聲音傳來,我听得很模糊,連帶頭暈得難受,不想去判斷講話內容。

再過一會,忽覺身子一輕,視線陡然來了個180度地回旋,像被撈了起來,請注意,是撈,不是抱,為什麼,因為抱的話人會貼到一具至少也算寬厚溫暖的胸膛,對方多少懷有一絲愛心;撈,則是像挺尸一樣被舉著,說明對方態度是無比的嫌棄,甚至想隨時找個坑扔進去。

不過管它撈還是抱,反正我頭很暈,迷迷糊糊,除了知道不是自己走回房的,其余情形一概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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