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夢 (一) 既來之則安之

作者 ︰ 丹若軒

(一)既來之則安之

十月的天空像一塊覆蓋大地的藍寶石,楓樹林給大地鋪上了紅色的地毯,秋風一吹,楓葉發出嘩啦啦的響聲……

詩人說︰落葉最終成為秋天,成為秋天的一種美和落果一樣……

窗外的秋葉若有若無的飄著,懸在空中象一個說不完的故事,沒有開頭,也看不到結局……

「血壓、脈搏、心跳……」醫院的急救室里充斥著主治醫生的聲音,幾位醫生、護士,忙碌的為病人檢查,「病人呼吸越來越急促」,「脈搏越來越弱」,「心跳越來越微弱」……「心肺復蘇」主治醫生說道。「不行呀!還是沒有反映。」「注射阿托品,安裝起搏器」……

我叫丹若,今年剛滿20,也許命運注定了我熬不過二十,二十年來我被病魔時刻折磨著,有過五次想要自殺的經歷,可是每當我看著母親,我就放棄了,想著二十年來母親獨自撫養我,給了我莫大的勇氣,我不能自私的丟下她獨自離去,在這個世界我們相依為命……

急救室的手術台上,丹若虛弱的緩緩閉上了眼楮,「媽媽,對不起了,女兒不能再陪你了……」一顆晶瑩的淚水順著眼角留下,丹若的母親跪在急救室的門口,嘴里念著「上天啦!為什麼你要那麼不公平!救救我女兒吧……」

金秋時節,沒有初春時的生機勃勃,沒有盛夏的烈日炎炎,也沒有隆冬的干冷漫長,有的只是秋風蕭瑟,也許是因為知道絢爛已到了盡頭,以後的日子只有每況愈下。

已是在古代的第十幾個年頭,可我覺得恍如隔世——也許等我醒來就會發現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夢,看到的是親愛的媽媽燦爛的笑臉。而不是在這個陌生的時代徘徊。

十幾年前的那一天,我還躺在手術台上接受著成功率不大的手術,依稀還能听到媽媽的哭泣聲,慢慢遠去,在朦朧中就被痛苦的擠壓釋放出來,昏昏沉沉過了一天一夜。而我在醒來後的第一句話卻是嬰兒哭啼聲,當時著是把我嚇了一跳,看著自己的手那麼小,在空中揮舞了幾下,內心波濤洶涌「我穿越了!」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的心情就平息了,習慣和麻木佔據了全部身心,「既來之則安之,以不變應萬變」。

據丫鬟說,我在這個時代的「親生母親」生下我就去世了。興許父親真的很愛我的母親,對我也特別的疼愛。

蒹葭蒼蒼的秋水邊,「三小姐,我們回去吧,雖說不是深秋,但已經過了正午,這會兒吹著風,您的身體單薄,別著涼了。」母親的貼身丫鬟雲姨在旁邊勸道。

「好!我肚子也餓了,好想吃杜娘做的點心啊,妹妹們女紅也應該完了。」我轉身隨雲姨離去。

我現在姓傅,叫梓馨。而父親是這個時代頗有名氣的太傅,母親(大夫人)是廉親王馮生的女兒,我出生後就是寄養在大夫人的名下的,還有三姨父親的三夫人,老實說她長得有點像我親生母親,我的親生母親是父親的師妹只可惜香消玉損了,在我之上有一個大哥傅飛羽,二姐傅飛雪,在我之下有四弟傅飛鸞、四妹傅飛飛、五妹傅飛瑜。完完全全地古代大家庭。

大哥傅飛羽性格內斂,二姐傅飛雪性格張揚,四弟傅飛鸞性格桀驁,四妹傅飛飛和五妹傅飛瑜是雙生子性格說好听了是溫婉賢淑,說難听了是儒弱不爭,一天的時間里總是要花半天來學女紅,她們對我這個姐姐卻是極好的,從飲食到衣著,我們三個大多數時候都是在一起的。

我心里嘆了一口氣,如果我不能回去,那在這個時空也就只有他們能夠依靠了。未來的事又有幾個人能說得清楚,,不過那都是以後的事情,現在也顧不上。

回到屋里時,四妹和五妹果然已經做完女紅功課了,正坐在桌前吃點心,見我進屋,五妹她帶點嗔怪地說道︰「也不怕冷,凍壞身子。」

我上前側做在她身側笑著說︰「哪有那麼嬌氣呢?再說,我這麼出去轉了轉,反倒覺得身子輕快多了。」

四妹看了看我的臉色說︰「看上去氣色是很好,不過現在是秋天,可別生病啊。」

我隨口應了一聲︰「知道了。」

憐兒端了盆子過來半跪著服侍我洗手,我暗笑著想,知道是知道了,腳在我身上,照不照做就由不得她們了。雲姨拿手巾替我擦干手。

弄完了正準備挑幾塊點心吃,突然覺得奇怪,抬頭看,這兩個小屁孩正盯著我呢,不知道在想什麼鬼主意,可惡的雙胞胎,我心頭一跳,用疑問的眼神看回去,她們又突然笑了︰「你呀,還是這樣心里想什麼從來都不和我們分享。」

「哪有!」心虛的看回去。一口桂花糕一下卡在喉嚨里,大聲地咳嗽起來,五妹忙遞了水過來,四妹幫我拍背,我連著灌了好幾口水,才緩過來。裝作如無其事地看著四妹繡的鴛鴦道︰「這對鴛鴦真好看,飛飛的手真巧。」

「馨兒姐姐不要取笑飛飛了,姐姐的琴棋書畫才是一絕。」飛飛紅著臉說道。在她心里馨兒姐姐就是她的偶像,不做作,不囂張,不僅人美性格也好,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馨兒姐姐,听爹爹說,過幾天姐姐就要進宮伴讀了,是嗎?」飛瑜紅著眼楮說道,「那小瑜兒是不是要跟姐姐分開了,我不要和姐姐分開。」

看著小瑜兒欲哭的臉,心疼的說道︰「姐姐只是進宮伴讀,每天只有上課才在宮里,不會和你們分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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