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歌唇色白了白,不去看周圍女伴譏笑鄙薄的神色,眼角余光往門口處匆匆一瞥,心里突地一沉,門口一個頎高的身影,男人敏銳的視線也在同一時間迅速捕捉到她,瞬間頓了頓腳步,適時地停在酒店門口。
雲歌慌亂地轉開眼,雖然知道他沒有進來,但做賊一般的心虛感瞬間涌上心頭,雲歌轉回神穩了穩心神看著斜斜睨向她的岳妍珊,蒼白一笑︰「岳小姐,我有事先走了。」
「正好——」岳妍珊瞥了她一眼,俯身把小狗狗放到地上,手里牽著寵物鏈,「我們一起出去。」說著,牽著狗狗走在了前面,兩個女伴瞟她一眼,也跟著走了。
雲歌愣了愣,忽然想起那人也在門口,要是遇到了——她惶然間往酒店大門口看,卻不見那人的身影,想必是走了吧?雲歌心里稍微安了安,勉強跟上前面岳妍珊的腳步。
走出酒店旋轉大門,雲歌的心一直吊著,不上不下,直到岳妍珊轉身看她一眼,簡單道了聲別帶著女伴上了輛黑色宴卡離開,雲歌才像小學生作弊終于熬過一劫般,深深呼出一口氣,手心早就汗濕一片。
午間的陽光很明媚,她眯著眼抬手擋了擋,有點暈晃晃地轉身,眼角卻在瞥到一個高大的身影時驀然停住,瞳孔縮了縮,身體就像灌了鉛一樣不能動彈。
蓮以深不知何時站在離她幾米遠的地方,密集的停車位人來人往,他背倚在一輛紅色跑車車門上,目光定定地看著她,眸色深銳,仿佛要洞察她心底的每一個角落,雲歌站在原地仿佛被一盆冷水兜頭澆下,無所遁形。
她看到他緩緩站直身子,似乎要走向她,雲歌不自覺地咬唇,手心又冒出細密的汗珠,手指攥緊指甲掐進掌心的肉里,男人臉上沒什麼太多表情,但她知道,這個男人越是面色淡淡,身上散發的氣息就越是危險迫人。雲歌不自覺後退了幾步,蓮以深已經走到她幾步遠的地方定定看她,眸色漆黑,猶如暴雨前翻涌的黑色海面。
「怕什麼?」蓮以深忽然側頭笑了,笑容卻未達眼底,「以前不聲不響就離開的時候不知道怕,頂著陸氏少夫人的身份大搖大擺去憶園參加晚宴的時候不知道怕,你現在害怕什麼?」
他的聲線微沉,仿如晨間蜻蜓點水的涼薄,卻讓她心里莫名一寒,臉色驟然白了起來,蓮以深微微眯眼看著,黑曜石一般的瞳眸幽潭如晦,一開口語氣沉了下來︰「說話!」
雲歌抿緊嘴搖頭,眼里卻是倔強的神色,看著蓮以深冰寒的面色,終于啞聲開口道︰「沒什麼可說的,反正怎樣都是錯!」
周圍已經紛紛投來注視的目光,來往的行人看著這對極為出色的男女,偷偷注視又不敢過多停留,蓮以深掃了眼其中一個懷著探究目光在雲歌身上直瞄的中年男子,對方遇上他冷冽的目光,驚得顫了顫,逃也似地快步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