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桌上,雲歌小心翼翼地看著陸西爵夾了口魚,然後吃完面色淡淡地舀了碗湯,動作行雲流水極其優雅,雲歌看著卻是心急,拿眼楮直直看他期待他給點評價,但等到一頓飯吃完,銀色蘭博駛出陸家大宅都沒等到他的評語。
白天無聊,雲歌除了有時候去琴房呆一會兒,也會在花園小徑上遛遛喵咪,拿出素描紙筆隨手畫畫花草,也不知是不是她上次提的理由起了作用,這兩天陸西爵每晚都回來,但兩人各睡一半床,刻意的疏離。
這幾日沿海地區台風來襲,A市也開始降溫,晚上拉著窗簾,臉埋在枕間總會听到淅淅瀝瀝的雨聲。
雲歌閉著眼睡得不安穩,朦朦朧朧里只看到一片昏沉的黑,然後火紅的焰舌舌忝舐著向她撲來,雲歌身體微微顫了一下,喉嚨里還沒叫出聲來已經從夢里驚醒。
呼吸不穩地喘著氣,雲歌睜眼望著黑暗中的天花板出神,伸手一抹,額頭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又做夢了。
她緩了緩氣息,翻了個身,對面正是陸西爵線條流暢的側臉,雲歌微微動了動湊近他,窗外天空閃了閃,雲歌借著微亮的空隙看他,男人呼吸勻長,菲薄的唇微微抿著,睡顏無害得像個貴族王子。
兩道眉無意識地微微皺起,男人眉心間的情結,宛如一把溫柔的刺刀,雲歌像被蠱惑般伸出手想要撫平他眉心的情緒,男人卻微微動了動,一雙黑眸忽然睜開直直對著她,眼里清明黑亮,沒有一絲剛睡醒的朦朧感。
雲歌嚇了一跳連忙收回手,側著身子和他對視,良久都不敢動。
「胡思亂想些什麼?」陸西爵冷了眉眼,一雙漆黑眼眸似乎可以看透她心底的每一個角落。
雲歌尷尬地笑笑︰「對不起啊,我、我不知道你是醒了還是……夢游……」大半夜的一睜眼就這麼清醒,無非三種理由,夢游,沒睡著,警覺性變態得高。雲歌很想問他他屬于哪種,腦中千回百轉,瞄了眼男人瞬間冷峭的黑眸,還是生生咽了回去。
「做惡夢?」男人聲音還是帶點睡後的微沙,但很性感。
他好像總能看透一切,雲歌拉著被角點點頭,聲音小小︰「嗯……」尾音還沒落下,她身體僵了僵,男人寬厚的掌心落到她的額頭上,輕輕一抹,果然滿手的細汗。陸西爵微微皺眉︰「經常這樣?」
「也不是……」雲歌想起夢里全身燒灼的痛感,還有刺目一閃一閃的白熾燈,隨口胡謅︰「夢到怪物抓我了,我怕打雷……」這時,恰好窗外一閃,連帶著室內都亮了亮,一個驚雷在天邊炸響,聲音來得突然著實把她嚇得一縮。
雲歌小心地伸出手攥住陸西爵浴袍一角,卻被他伸手格開,她委屈地咬了咬唇,窗外又是一道閃電照得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的輪廓明晰,雲歌往陸西爵的方向靠了靠,半張臉埋進薄被里,只露出黑葡糖一般的大眼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