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我們去哪里啊?」
逸蕭抱著凌龍坐在馬背上,拍拍他的頭,笑著說︰「去你娘子的家,也就是我們的家。」
「好誒!」凌龍應了一聲,半晌又抬起頭問,「我們的家離娘親他們遠嗎?以後我們還會見到娘他們嗎,我舍不得娘,也舍不得菲萃。」
「以後得空了,我們可以去找他們。」去哪里找?如此對凌龍說,不過是個安慰的說辭而已,至少在他對小九的感情轉淡之前,他再也不會去找他們了。
一千年守望在他身邊的結局,或許便是現在的樣子,不算喜劇,但也不算悲劇,至少他身邊還有如此溫暖的一個小東西,看著眼前不停聳動的小腦袋,逸蕭的心頓時溫暖起來。
連夜趕路來到皇帝在滎陽的行宮,剛下馬,就見李公公已經過來迎接他們。
「王爺,皇上在里頭等著呢!」
「好!」逸蕭面上沒表示,心里卻很詫異,他一路上過來並沒有察覺到有人在注視他,剛下馬皇兄便已經知道他的行蹤,這樣的預知能力顯然不該是像皇兄那樣的凡人該有的,他又想起懷旻說起的那番話——莫非現在的皇兄真的是另外一個人,如果是這樣的話,能夠附身于龍子身體里的人天地間不過就一個。
他吩咐小廝帶凌龍去寢宮休憩,跟著李公公進入書房,看見皇上坐在書桌後面看一份奏折。
「皇上,三王爺來了。」
「你先下去吧!」
「是!」
皇上站起身,走到逸蕭跟前,上下打量他幾眼,笑著說︰「那薛懷旻有沒有跟你說了什麼事?」
「有!」
「哦?說來听听。」
懷旻見皇兄有些奇怪,又見他雙目的光芒不似以前,竟然添了幾分這種年紀的人不該有的睿智和滄桑,于是,他便隱瞞了遇到小九的事情,輕描淡寫地說︰「他就跟皇弟說要去什麼地方隱居,其他並再沒多說什麼了。」
「逸蕭,」皇上走到他跟前,收斂起笑容,一臉陰郁,「我身為一國之君,平時一言一行都要謹慎小心,唯獨在你面前,我才可以放開心懷,如今,連你這個好弟弟,都要離我遠去了麼!」
「皇兄,我……。」
「我叫你一聲逸蕭,是真把你看成自己人。」皇帝轉過身,眼光里透著柔和的光芒,這樣的皇帝,讓逸蕭心里升起一股溫暖,可是,即便如此,他也無法像人類一樣對另外一個人傾注親人一般的感情,他終究只是個石怪而已。
「告訴我,我離開以後,你和薛懷旻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們去找了一個人。」
「誰?」
逸蕭心里暗示自己不能把所知的一切告訴眼前的人,可是嘴巴卻像屬于別人的器物一般,自動地張口說起來︰「就是當初皇弟在鳳凰城內時,皇兄您拿的那卷畫軸里的人,我也喜歡他,沒想到他卻和懷旻在一起,所以,我一時心焦,就帶了他的兒子回來。」
「他有兒子?」
「是的,一個養子。」
「哦,原來如此!」皇帝忽然臉色一變,隨手一甩,就將逸蕭釘在牆壁上,不多一會,李公公便匆匆進來,將變成了石頭的逸蕭往瓶子里一塞,呈送到皇上手里,「拿下去吧,一個小嘍而已。」
「是,皇上。」
「現在沒外人,你應該稱呼本尊為天帝,托塔李天王。」
「遵旨,天帝。」
「李天王,你說,薛懷旻的目的地會是哪里。」
「下座猜測,薛懷旻的目的地應該是絕命谷,絕命谷內充滿瘴氣,仙人難以進入,妖物卻很喜歡里面。」
「不愧是跟了我那麼多年,」天帝看著李天王手里的瓶子,吩咐道,「這石怪帶回來的那小孩據說是小九的兒子,既然他的兒子在本尊手里,本尊就不信他會拋下他跑了,李天王,知道下面的該怎麼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