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宏坐在石凳上,想了一會,見銀鈴還跪著,朝他招招手示意他起身,銀鈴就著階梯下台,坐到師傅對面,擺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樣,讓拓拔宏不得不絞盡腦汁去回想當日的情形。
「我……」
「嗯?」銀鈴一臉期待地望著他。
「想不起來了。」
崩潰,銀鈴差點一跤摔在地上,知道自己的師傅就跟凌龍小說里所記載的那樣沒什麼頭腦,也不想再追問下去。
「對了,我又找到了三魄,」拓拔宏從袋子里掏出一塊石頭,「把這塊石頭系到皓軒的脖子上,那三魄自然會回到他身上,只是三個月內不能把石頭摘下,否則會魂飛魄散,玉璽那邊還是得靠你,你看你整天尋思著歪門邪道的東西,把正事都耽擱了。」拓拔宏罵了一句,但最終還是把石頭塞到了他手上。
「徒兒一直在朝廷里觀察哪些人會接觸到玉璽,一有頭緒,會立刻行動。」
「行,你看著辦吧!」
銀鈴回到房間,看見皓軒正坐在床上發呆,好一會,才轉過頭來。
「銀鈴,這里是你的房間?」
「嗯。」
「奇怪,我怎麼跑到這里來了?」
「是孩兒把你抱過來的,你昨天又吐又瀉,娘都照顧不了你。」
「是嗎?」他揉揉腰部,狐疑地說,「我也覺得自己最近奇怪的很,也沒做什麼事,老是腰酸背疼的!」
銀鈴笑笑,走到他跟前,將石頭遞給他︰「爹,把這石頭戴上吧,千萬不能隨便解下來,否則孩兒的命便保不住了。」
「為什麼?這塊石頭對你那麼重要,為什麼要我戴著,我不行,我怕會丟……」皓軒一面推拒一面往後退,卻被銀鈴壓制住,硬是給戴上了。不過一瞬之間,皓軒只覺通體舒暢,腦子也仿佛被什麼東西打通了,有什麼東西源源不斷地涌進來。
不過,擁有了三魂四魄的皓軒,雖然比原先看起來聰明許多,性格上卻沒什麼變化,依舊是原來單純好騙的模樣。
「銀鈴?我怎麼感覺自己怪怪的?」
「哪里怪怪的,還不是跟平常一樣。」銀鈴攬過父親的肩膀,將他緊緊地揉進懷里,「早上要吃什麼?我叫下人去準備,你今天身體不舒服,就在家里歇著吧,白振堂那邊明天再去。」
「最近老是休息也不是辦法……」而且,這姿勢怎麼如此怪異,皓軒總覺得應該是他用這種姿勢抱著自己的兒子才對,于是他從銀鈴懷里掙月兌出來,展開雙臂抱住銀鈴。
「笨蛋!」銀鈴一面享受著父親的寵溺,一面想或許他的老爹呀,即使恢復了三魂七魄,最終也還是現在這般單蠢的模樣,可是,他就喜歡這樣的父親,他伸出手,摟住他的腰,緊緊地抓著他。
他抬起頭,看著披散著頭發的父親,就像一副絕美的畫,這個場景他從小便銘刻在心里,就是這樣的父親,一直引~誘著他,讓他在這條不歸路上掙扎向前。
「銀鈴,你又能理我了,我真的好開心,這十年來,你一直都對我冷冰冰的,我還以為,我永遠都不能和你好好說話了……」
我不跟你說話,是因為我愛你——當然,這樣的表白現在還不適合告訴父親,他從父親的懷里抽出身,細心地為他穿衣束發。
「爹,還記得麼,小時候都是孩兒為你穿衣服,梳頭發!」
「當然記得。」皓軒一陣心暖,這世上,還有哪個做兒子的,能為爹做到這種地步。
「以後,我還為爹穿衣束發,只要爹不嫌棄孩兒。」
「我怎麼會嫌棄?」又怎麼舍得嫌棄,疼他愛他都來不及,這樣的感情甚至超越了他和女人之間的所謂愛情,他想,他許是真的病了,不僅是身上,還有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