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鈴回家之時,就看見皓軒坐在亭子里,看到他進來,竟然用恐懼的眼神掃了他一眼,便轉過頭去。
他原本因找到一點盜取玉璽的眉目而高興的勁頭立刻被掃的無影無蹤,臉色頓時沉了下去。
「爹,孩兒回來了。」
「嗯!知道了。」不冷不熱的對話讓彼此都覺得心涼,銀鈴真想走過去狠狠揍他一頓。
銀鈴一走開,皓軒硬撐著的身體終于控制不住,咳出一口血,李應安打人完全避開了露臉的位置,專找那些能用衣服遮住的部位,所以被打的時候他想昏過去都無法。
听了家佣的控訴,連他自己都開始懷疑起發生在半夜的事情,他無緣無故酸疼的腰,他經常會在客房或者銀鈴的房里醒來,還有他想事情越來越清晰的腦袋,他想他或許夜里和白天並非同一個人,他說不定真得勾~引了銀鈴而不自知,如果那樣,他確實罪該萬死。
遠遠的,他看見慕桃款款地走來,他想站起身迎上去,他覺得現在的自己要把所有心思放在她身上,可是,他發現,面對她,他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欲~望。
「老爺,外面天冷,你身上有傷,還是回屋去吧。」
「我沒事,我想在外面坐著,想點事情。」
「老太爺也真狠心,下的去那麼狠的手。」
「要是以前的他,肯定會趕我出門,如今卻留我在銀鈴王府……」皓軒只覺一陣心酸,他覺得心里堵得厲害,腦海里浮過銀鈴冷淡的面孔,這份苦悶壓迫著他,讓他喘不過氣來。
「老爺!」慕桃俯身抱住他,從背後才能看到她一臉陰狠。
「慕桃,還是你好,一直都陪在我身邊。」
慕桃仰起頭,吻上他的唇,他有些不適應,但很快就被過往兩個人之間的習慣所牽引,享受起這樣的一個吻來。
銀鈴站在不遠處,雙眼之中幾乎噴出了火,他以前也曾見過爹和慕桃之間親昵的樣子,但是,自從得了父親的身體以後,他便把父親看作了自己的所有物,他那可怕的獨佔欲更像是爪子一樣抓住他,讓他漸漸露出凶狠的本性。
皓軒和銀鈴之間又恢復了十年中的冷淡階段,他避著他,他躲著他,皓軒越發覺得難受起來,有時候銀鈴在場,他就開始沉默不語,銀鈴一走,眼神更是空空的,仿佛失了靈魂一般。
因為他一直擺出失魂落魄的模樣,白振堂那邊便不讓他去坐堂了,于是他就變得更加空閑起來,偏偏這樣的空閑非常要命,簡直要剮了他的心一般。
只是沒想到,最先忍不住的,竟然是銀鈴。
這天夜里,外面下著陣陣雷雨,皓軒非常討厭下雨的日子,每到這個時候,他就想懶在床上睡一天。
慕桃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想必是去芷彥那里了,他沒有放在心上,整個人縮在被窩里瑟瑟發抖。
——他害怕打雷。
這是一個很丟臉的事實,如果慕桃在他身邊,他還會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可是現在,只有他一個人。
記得銀鈴還很小的時候,每當打雷,那小家伙就會緊緊地抱住自己,安撫自己不要害怕。
想起過去溫馨的畫面,心里涌過一陣暖流,嘴角也忍不住扯出一抹笑容。
「如果你現在願意叫溫溫暖暖地叫我一聲爹,我真的會高興壞的,我們為什麼要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爹!」
他愣了愣,以為自己出現了幻听,當他再次听到那一聲確確實實的叫聲時,他才知道,自己沒有做夢。
可是,當他轉過身時,恰好響起一陣驚雷,閃電劃破天空照亮銀鈴如同鬼魅一般的臉,嚇得他快速往床後滾過去,身體也開始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