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里,自己抱的希望在慕容雪出現的那一刻就已經破滅,他不能再對沈睿淵抱著其他的想法,他們就像過去一樣,變成了兩個毫不相干的人。
「他是他,我是我。」——熙君抱著兒子,指著以前畫像的方向說,「我跟他再無任何瓜葛。」
「爹?」睿君皺著鼻子,伸出小手模爹的嘴唇。
眼淚滑過臉龐,嘴角卻帶起一個矛盾的笑容,他下定決心,這是他最後一次為沈睿淵流淚,以後,——再也不會。
因為有空余的時間,他開始拼了命地研讀科考用書,他以前考不上,是因為覺得自己有點小聰明,以為自己不管怎樣都應該會考上科舉,後來考了幾次,打擊了信心,又進了文學精舍,讀書的心思就更少了。
時間悄然走了五個月,農歷八月,殿試成績出來,劉熙君高中探花,他是唯一一個從沈園出來,卻不沾半點沈家光芒的人,加上他又經常帶著一個兩歲小娃,雖然是個探花,卻比那狀元還要出名。皇帝念他仁愛,又進過文學精舍,于是封他為從二品官太子少師。在這里,他居然又遇到了一個故人,那就是擔任太子太傅的大猩猩。
在這期間,他一直有寫信給懷秋告知自己的情況,讓他等自己穩定了,再帶著淵兒一起回來。
深秋的季節,天氣有些冷,熙君抱著孩子到外面走了一圈,回到家中,將君兒放到床褥上,任由他在上面爬。
他借了大猩猩的錢,終于買了一棟房子,離皇宮很近,獨門獨院,地方雖小,但貴在舒適,找了一個四十多歲的伶俐婦人看管著家里,他不在的時候,就照看一下君兒。他平日里應酬少,偶爾只帶大猩猩回來喝喝酒聊聊天,日子倒也過的舒適。
還有一個月,淵兒就回大他身邊了,半年沒見,不知道那小子長成什麼樣了!想起君兒一開始也是這樣被養大的,心里便有些酸澀,沒有娘的孩子,不知道能否像普通人一樣快快樂樂長大。
「你後來怎麼離開文學精舍了?害我擔心了好一陣。因為我加入了太子一黨,睿淵跟我也疏遠了,我也不好去找他問。」
沈睿淵支持的是三王爺,蘭家支持的是太子,太~子~黨和三王爺一黨兩方交惡,一點事都能引得頭破血流,這也是熙君當了太子少師以後,才了解到的情況。
當熙君從大猩猩口中知道這一切之後,浮上心頭的唯一想法就是,他最終還是和沈睿淵對立了。
不過,少師這個位置,端的就是一個老師的位置,立場不用太分明,只要做好教育太子的本分工作便好,他向來不適合呼朋喚友的生活,因此跟蘭家的人也沒什麼來往,如此一來,反而給自己留了後路。
「這說來可話長了。」熙君精舍之後的經歷,當然掠過了自己淪為睿淵身下玩物,而後又墮入小倌店這一段,至于他和碧玲的夫妻關系,也是輕描淡寫地帶過,唯獨在提到兒子睿君的時候,臉上會浮出幸福的笑容,「你呢?怎麼就成太子少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