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這才慌起來,他私通了幾個年輕的嬪妃,東宮和後宮日夜通行,不受時間限制。受了好處的嬪妃們開始頻頻在皇帝跟前進讒言,詆毀三王爺。
三王爺深知自己在皇帝眼前,已經是個欺軟怕強的惡徒,這才招了沈睿淵進宮商量計策。懶
「世杰,這是我從太子那里收到的招安信。」睿淵將一封信扔到三王爺跟前,三王爺撿起來看了看,才一句就氣得撕碎了扔到地上。
「希望得到您的屈駕眷顧,加深我們之間的布衣之交——他們以為你那麼容易被招安,幼稚。」三王爺轉過頭,又問,「你怎麼回他們的。」
睿淵又拿出一張字條,上面寫了密密麻麻的字︰「我是一介商賈,三王爺賜給我再生的恩典,現在我又在秦王府注冊為官,只應當以死報答秦王。我沒有為殿下立過汗馬功勞,不敢憑空接受殿下如此豐厚的賞賜。倘若我私自與殿下交往,就是對三王爺懷有二心,那跟見利忘義的小人有什麼區別,而殿下要這種人又有什麼用處呢!」
三王爺松了一口氣,拍了拍睿淵的肩膀,贊嘆道︰「睿淵,說的好!你我兄弟同心,絕對不會受他們蠱惑,不過,他贈給你什麼,你就接受什麼,我不會懷疑你,否則我怕他可能會對你動手。」
「我連鬼都斗過,還怕他區區的幾個人。」他轉過身,胸有成竹地說,「世杰,明日太子和四王爺會到玄門,到時候,我們就埋伏在那里。」蟲
三王爺臉色鐵青,他看著睿淵半晌,幽幽地吐出一口氣︰「終于要來了麼?」
「世杰,太子逼你到這種地步!難道你還不有所行動,這一次,成王敗寇,不是我們死,就是他們亡。」
三王爺沉思著,想起最近發生的種種不順暢,最終還是點了點頭,答應了︰「一切,都听你的。明天我的命就交在你手上了,敗了,我們兄弟一起去陰曹地府,勝了,我絕對不會虧待你。」
「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睿淵的眼里忽然放出銳利的光芒,「混蛋太子的一條命。」
傍晚,睿淵坐著馬車回去,經過菜場時,叫停了馬車。
林謙跟著他一塊下車,兩個身材高大相貌俊美的男子,突兀地走在一群婆婆媽媽中間,目無旁人地挑起了蔬菜水果。
「少爺,廚房里不都有麼?」
「我挑的,跟廚房里的不一樣。」
「喲,原來是給心上人挑的。」
「你胡說什麼呢!」
「還嘴硬。」
「行了,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可我怕你把我當啞巴。」
「這嘴巴,什麼時候學會的,是不是熙君那里學的。」
「一點……」
挑好菜,他們回到沈園,一抬頭,他就看到了站在望風台上的熙君。
「算得挺準,知道你回來的時間。」林謙酸溜溜地說,因為他沒有看到預期中的懷秋,心里便開始生起了悶氣。
睿淵和林謙走到東苑,故作漫不經心地將菜放到走廊上。
兩個人換了鞋子進屋,先抱一下君兒,再親一口淵兒,懷秋正在給君兒找尿布,看到兩個大男人大大咧咧地躺在地上,不禁罵了幾句︰「你們兩個懶鬼,衣服都沒換,就躺到被褥里。」
熙君撿起地上的菜,走到屋里,問︰「你們兩個,做什麼了?累成這樣?」
「明天要上陣殺敵,」林謙側翻過身,一手撐著頭,瀟灑地問,「懷秋,如果我死了,你會想念我麼?」
「呸呸呸,說什麼鬼話。」懷秋雖然嘴上口氣不好,但立刻湊到林謙跟前,認真地問,「明天真要上陣殺敵?」
「嗯!」
「非去不可嗎?」
「非去不可。」
懷秋嗚哇哭出了聲,撲進林謙懷里。
「傻瓜。」
熙君站在門口,蒼白著一張臉,他大概已經知道睿淵要去做的事了,這一切,藺越都曾跟他說過,難怪那小子趁機跑到江南去,估計是為了躲避這場禍事。
「你們不會出事的。」熙君用著篤定的口吻說,「這是命,成王敗寇,歷史無法改變。」
睿淵坐起身,看著熙君有些反常的臉色,走到他跟前。
「熙君……」
熙君抬起頭,看著他,手中的菜掉在了地上,他彎腰去撿,卻被睿淵抓住了手。
「熙君……」睿淵終于將他攬進了懷里,「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玄門事件!」
睿淵心內驚訝,可是,因為太過貪戀懷抱里的感覺,所以抱著他久久不肯放開,而看著他們的兩個人,又哭又笑,都已經忘記了明天是什麼日子。
過了很久,睿淵才放開熙君,但依然固執地從身後抱著熙君,四個人圍成一團,听他述說明天的戰況。
「太子和四王爺都會被你們殺死,三王爺被皇帝封為太子,很快就當上了皇帝,皇帝他則被三王爺所逼,過不了一年退位,三王爺為了堵百姓的口,所以設了一個太上皇的名頭。」
「那——少爺和林大哥呢?」懷秋迫不及待地問。
「蘭藺越沒有說過。」
「蘭藺越……」睿淵蹙起眉頭,「又是他。」每次只要熙君提到蘭藺越,他的表情就能臭到燻死人。
「是,他是來自一千年以後的後人。」
「大哥,你怎麼知道那姓蘭的說得是真的?那個人看起來一點都不真誠。」
「我相信他。」
听到這句話,
睿淵的眉頭蹙的更深了,兩只手抓的很緊,熙君覺察出他的不悅,拍拍他的手,示意他放輕松。
「既然大哥相信,那我也放心了。」
熙君既不點頭,也不搖頭,他擔心的不是明天的結果,而是玄門事件結束以後的事。
第二天清晨,一切看起來都跟平常一樣。天氣寒冷,宮門口只守了幾個兵士,宮里鮮少有宮女嬪妃在走動,大家都懶怠地躲著避寒。
太子和四王爺匯合之後,從東邊慢慢地走近玄門,他們有說有笑地交談著,並沒有意識到接下來發生的事。
守衛玄門的將軍是太子一手提拔上來的,太子當然非常放心,玄門口,是他認為的整個皇宮最安全的地方。
但是,他做夢也沒有想到,玄門屯守的將軍,早已經被沈睿淵招安過去,至于剩下的那些,都是抱著觀望態度,根本沒有為他拼死的心思。
太子到達臨湖殿的時候,看見周遭的士兵都已經撤去,而邊上也詭異地沒有半個人影,他揮手停下行進,轉過頭,問四王爺︰「四弟,是不是感覺有些古怪,這些人里面怎麼沒有一個熟面孔?」
「這地方,一般都是袁少傅把手,今天一個人都沒有,大哥……恐怕有詐。」
「我們回去。」
「大哥!」這時,三王爺忽然從叢林後走出來,高聲叫住太子。
「李世杰……」太子怒吼一聲,發現情況不妙,轉身欲走,後面卻出來一群兵士。兵士們全副武裝,殺氣騰騰。
四王爺摘下弓箭,手軟心顫,緊張得幾次握不住弓箭。
這時,一只利箭忽然從暗處飛出,太子猝不及防,他愣在原地,只听得一聲弦響,接著箭頭穿透空氣,帶著風聲,直奔自己而來。就在一瞬間,他听到自己喉骨的破裂之聲。他的眼楮,一直盯著三弟李世杰,這個自己的親兄弟,這個自己的政治對手,他的身後還站著另外一個男人,氣宇軒昂,他拉弓射箭,動作嫻熟,瀟灑而輕松。
「這一箭,我是為熙君射的。」
他看到他的口型,身體終于支持不住,摔下馬後不甘心地閉上了眼楮。
他到死也沒想到,他會因為玩弄了一個少師,而死于非命。
四王爺率領剩下的人拼死抵抗,這時,三王爺的馬匹忽然受驚,闖入旁邊的叢林,馬匹和人都掛到了樹上,四王爺抓住機會也闖了進去,他搭箭拉弓,馬上就要射出去,卻驟然被一支利箭再次穿透喉嚨。
「睿淵……」三王爺驚出一身冷汗,如果剛才不是沈睿淵即時趕到,他這條命就要結束在四王爺手里。
睿淵砍斷馬韁,將三王爺拉了起來。
「結束了。」他喃喃地說,結果和熙君說的一模一樣,蘭藺越沒有撒謊。
「是啊,結束了。」也可以說,才是剛剛開始的第一步。
睿淵披著戰袍,手拿長劍,和三王爺前往皇帝所在的御花園。
正在賞花喝酒的皇帝看到他們這幅打扮,大驚失色,怒喝道︰「外面有什麼人作亂嗎?愛卿居然身披戰袍到御花園來?」
「太子和四王爺意圖謀反,三王爺怕會驚動皇上,特地命微臣過來保護皇上。」
「沒想到會出現這等事,」皇帝轉過身,問旁邊陪著他的大臣們,「你們說,接下來該怎麼辦?」
幾個原本侍奉太子的大臣,見睿淵身上滿身戾氣,知道太子大勢已去,慌忙見風使舵地說︰「太子和四王爺沒有為天下立下功勞。他們嫉妒三王爺功勞大,威望高,便一起策劃這起陰謀。現在,三王爺已經聲討並誅殺了他們,功高蓋世,天下歸心,陛下如果能夠決定立他為太子,將國家大事委托于他,就不會再生事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