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這是何苦呢。」蓮子守在不遠處,盡量假裝什麼也听不到。
只可惜室內的聲音越來越響亮,越來越高亢,男人女人的聲音交纏在一起,就知道兩人都盡性。
「蓮子,習慣就好。」素素入內時,就見蓮子臉紅耳赤的搞笑模樣丫。
至于抬小冰山的宮人,是上官萼信得過的宮女,她們面無表情地開始往寢房內扇風,這事早已駕輕技熟媲。
「皇上也真是的,白天太後娘娘才來抓-奸,這會兒又抓住公主做這種事。若是太後再來,豈不得抓個正著?」蓮子小聲嘀咕。
是不是皇帝都是這麼膽大包天?還是上官萼例外。
「皇上也是迷戀公主,方才還有妃嬪要侍寢呢,皇上一點性致都沒有。公主一出若水居,立刻讓皇上尋到借口找公主‘聊天敘舊’。」
素素輕笑︰「就不知公主如果生下寶寶,會長得像誰。若是小皇子,一定像皇上那樣好看;若是小公主,一定跟公主一樣是絕世小佳人。」
「可他們是兄妹啊,親兄妹生出來的孩子怎麼可能正常?」蓮子美眸圓瞪,不敢置信地看著素素。
「皇上說,皇上和公主不是親兄妹。皇上已命人調查此事,總有一日能查出真相。」素素說著往外而去,打算在外面守著,以防太後再命人來抓奸。
這年頭,要做一個任性皇帝的貼心宮女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什麼事都要她操心。
這一整晚,上官萼再次化身為一夜十次郎,把雲若水吃得連連求饒,這才在凌晨時分得以休息。
上官萼身心得到滿足,臉上漾出吃飽喝足的笑容,在素素的陪同下回到景陽宮。
他回到寢房,卻見張貴人還在做僵硬的丑陋動作,這才想起自己落了這件事。
「可以了,滾,看了就倒胃口!」上官萼冷然啟唇。
素素忙上前幫張貴人披了一件遮體衣物,張貴人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退出了皇帝的寢宮。
雲若水則睡到日上三竿,她好不容易回復精神,打算去御花園走走,便帶著兩個宮女往御花園而去。
不巧的是,剛好遇到張貴人和幾個妃階較小的妃嬪聊天,排解後宮的寂寞。
雲若水身子有點不適,她找了一個地方休息,隔著一座花圃,張貴人和幾個妃嬪的對話不時傳進她耳中。
「貴人姐姐,昨晚上皇上真這麼勇猛麼?」一個女人听得羞紅了臉,小聲問道。
張貴人肯定地點頭︰「自然是的。皇上用了一百零八招,差點沒把我的身子搖散,皇上年輕氣盛,熱情點兒是正常的。」
雲若水聞言蹙眉。
如果跟張貴人在榻上大戰一百八十回合的男人是上官萼,那昨晚在她榻上差點沒折磨死她的男人又是誰?
「姐姐說的話在理。上回有一個小昌-婦還在我們跟前炫耀皇上在榻上的勇猛無人能及,這回好歹輪到我們姐姐了。若有一日,我也能侍寢,那該多好?」另一個妃嬪回道。
此女語氣中有掩飾不住的欣羨之情。
再听其聲音,便知涉世未深,隨便什麼人說什麼都當真。
「你們莫羨慕我,相信有一日你們也能得到皇上的垂憐。」張貴人趾高氣昂地回道。
「侍寢」後,她總覺得從此比人高人一等,就連說話的音量也比人高了一截兒。
「我們若有姐姐的花容月貌自是不必著急。可是後宮美人那麼多,尤其是雲若水那個賤-蹄子在,皇上會看上我們這些姿色一般的女人才怪。」又一人應道,語氣中對雲若水是又嫉又恨。
雲若水本是抱著當笑話來听,一听到自己的名字,她的笑容不覺加深了一些。
要知道,能讓他人嫉妒,也是了不得的本事。
「雖然他們是兄妹,但不得不說,雲若水確實生得好看。單就她能迷得皇上這種眼高于鼎的男子青睞,這便是本事。咱們在座的誰若有那等本事,不早就稱霸後宮了?」又有一個發自內心的感嘆。
蓮子和笙兒垂眸看向自家正在得意的主子,想必是很滿意能把那心野身野的上官萼治得服服貼貼。
這一點,她們也是由衷地佩服自家主子。只有她們知道,雲若水能迷住上官萼,絕不只是因為美貌。
畢竟在雲若水最丑的時候,上官萼已對她欲罷不能了,更何況還被當初那麼丑陋的雲若水甘心情願地強了?
「你少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就雲若水那樣的賤-人能迷倒皇上,一定是用了什麼下三濫手段!」其中一個接話,毫不掩飾對雲若水的不屑。
「就是,下-賤!昨兒個太後和以楊大人為首的眾大臣都去抓奸,被那只死狐狸精用計逃月兌,听聞當時正在光天化日之下跟皇上做那檔子事,這種不要臉的昌-婦,人人得而誅之--」
正當張貴人罵得興高采烈時,有輕巧的腳步自花圃後傳來。
不多久,一個白衣勝雪的清雅女子邁著端莊的步伐朝她們步近。
此女柳葉眉,小巧鼻,膚若凝脂,眉目慵懶,行走間就有一種風情,仔細一看,竟有和上官萼如出一撤的迷人風情。
她輕笑揮著美人扇,拉扯衣襟,便露出她玉頸上面各式各樣的曖昧痕跡。
眾女在雲若水突然出現之際已被嚇得不輕,這回看到她公然露出自己身上的曖昧痕跡時,更是變了臉色。
沒人料到雲若水竟如此大膽,敢當著她們的面露出男人留下的吻痕。
在場眾女很多雖未有機會侍寢,但也知道這種痕跡是出自男人的手筆。後宮中的男人只有一個能踫後宮的女人,那個男人自然就是上官萼。
「昨晚上被某只豬折騰了一宿,未能闔眼,這會兒本公主要回去好好躺一回……」雲若水經過眾女身畔時,有意無意地再拉了拉身上的衣裙。
她這是好讓眾女看清楚,自己身上的痕跡是新留下的。
現在,她們完全可以好好嫉妒她,咒罵她,憎惡她,她嫌現在的石頭扔得不夠重。
後宮太無聊了,總該要尋找一點刺激,日子才過得有滋有味兒。
蓮子和笙兒陪著她們家風-***的主子走遠,只余下眾女惡毒的眼神看著雲若水的背影,差點沒在她身後燒一個洞!
確定雲若水走遠,眾女的視線一致看向張貴人。
只見張貴人臉色陰晴不定,看著雲若水的背影,美眸噴火。
經雲若水提醒,張貴人突然想起昨宿的事。
上官萼離開寢房有很長一段時間,好幾個時辰後,在天亮時分才回來。
此前上官萼心情不好,再回來卻像是換了一個人,雖然她未能仔細瞧,但听聲音也該知道究竟。
原來在這幾個時辰的時間里,上官萼是去和雲若水廝混……
正在她胡思亂想的當會兒,有一個自詡和張貴人比較親近的妃嬪拉開她的衣襟,卻見上面光潔如初,什麼痕跡都沒有。
所有人悶聲而笑,確定張貴人剛才完全是在吹牛。
上官萼昨兒晚上就在若水居,雲若水的寢房當中欲仙欲死,哪來的時間和精力和張貴人大戰一百八十回合。
這回張貴人糗大了,雲若水等于在她臉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原來有人在吹啊,我還道皇上真迷上了張姐姐的花容月貌呢。」其中一個略帶譏誚地道。
「其實不能怪張姐姐,人都到了景陽宮,皇上卻沒踫她,這種事若傳揚出去,那得多丟人?換作是我,我也會大肆渲染皇上的勇猛,假裝自己被寵幸過了……」另一妃嬪也是落井下石,極盡譏誚之能事。
張貴人臉色很難看,變了又變,她回頭朝眾女吼道︰「你們休要得意!我告訴你們,我有確切消息,所有被詔寢的後宮女人都一樣,從來沒人能真正侍寢!知道皇上至今都不詔任何女人侍寢麼,都是因為雲若水!」
眾人臉上的譏誚笑容漸漸隱去,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這個事實。
怎麼可能?上官萼登基的時間不短了,詔寢的女人亦不在少數,就連當今臣相的女兒也在其中。
怎麼可能所有妃嬪侍寢都只是虛有徒表?這些事都並未傳出去!
若是這樣,那她們在後宮之中豈非永無出頭之日?
剛剛她們是五十步笑一百步……
張貴人胸中的郁結之氣稍稍平復,突然後悔自己多說了一句,會不會因此詔來殺身之禍。
她迅速沖到周遭,確定再無人偷听,這才安下心來。
「姐姐,這件事是真的麼?」一個妃嬪不知張貴人心中的焦慮,追問道。
張貴人冷掃她一眼,淡聲回道︰「當然是說笑。既是笑話,大家听過就忘了,別四處宣揚。你們記得,在後宮想要活命,就是不該知道一些不能知道的事。我言盡于此,你們好自為之!」
張貴人說完,便急匆匆離開了御花園。
剩下七八個美人怔在原地,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剛才就是知道了一些不能知道的事。上官萼的行事作派大家是知道的,狠毒的時候,什麼惡毒事都做得出來。
若方才她們知道的事傳進上官萼耳中,她們的小命能否保住還是一個問題。
當下所有的美人沒心情再逛園子,紛紛離去。
在她們離開後不久,一直躲在暗處的雲似水去到方才眾美人停留的地方。
她唇角泛出陰冷的笑意。
若張貴人所言屬實,這件事就大了!
不忠不孝,無後為大,上官萼居然為了雲若水那個女人假詔妃嬪侍寢。
這麼長時間以為,上官萼處理朝政井井有條,國泰民安,後宮之事也從來未讓人操心,畢竟詔寢一事還算公允。
只是登位至今,所有侍寢的妃嬪沒有一個能懷上龍種,這件事本不是什麼稀奇事。
若是自一開始上官萼就沒有詔寢任何妃嬪,這件事就大了!
雲似水詭異的笑容不斷放大,也許,她勢必該前往一趟延禧宮,向雍容華貴的太後娘娘請安。
次日下午,雲似水便出現在了延禧宮。
向太後行禮後,雲似水方優雅落座。
「似水,你這丫頭倒是越來越招本宮喜歡了。」太後握上雲似水的玉手,笑容滿面。
雲似水淺笑如花︰「蒙母後錯愛,似水感激涕零。」
「你呀,該多來延禧宮多走動走動,陪陪本宮這個寂寞的老人家。萼兒自從做皇帝之後,就是剛登基那會兒才向本宮請過幾次安,後來再無動靜,這個不孝子,還不如似水你這個女兒孝義呢。」太後說著一聲長嘆,難掩眉目間的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