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宮人都有了心事,卻不敢在雲若水跟前表現出來。
雲若水用了早膳後,第一時間沖出了若水居,說是要去和她的色胚皇兄培養感情。
蓮子和笙兒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雲若水走遠,愁眉不展。
雲若水去至景陽宮,卻發現上官萼還沒回景陽宮。不只是上官萼,就連素素也不見蹤影媲。
她等了將近一個時辰,才見上官萼主僕現身。
雲若水第一時間迎上前道︰「皇兄不是說今日要給我驚喜麼?」
上官萼看到雲若水,不似以往那般熱情,待看到她臉色有點蒼白,柔聲問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找御醫看看?」
「我沒事,皇兄說要給我驚喜,不能食言!」雲若水固執己見,導回話題。
上官萼怔了一回,意興闌珊地道︰「改日吧,今日還有政事要忙,皇妹先回若水居。」
說完,上官萼踱步往書房而去。
雲若水蹙眉看著上官萼的背影,再遲鈍也發現上官萼較往日有不同,她沖上官萼的背影道︰「別以為我不知道西域大使贈了美人過來,上官萼,你定是看到人家美人失魂落魄,花心毛病又犯了吧?」
上官萼聞言腳步一頓,回頭淡聲道︰「美人誰不喜歡。皇妹若是丑女人,朕一定不願多瞧一眼。」
他說完,便進入了書房,頭也不回。
雲若水氣得腸子打結。
什麼人嘛,陰陽怪氣的,分明是他自個兒不對,竟還對她冷嘲熱諷,要知道她身體不好都來看他,順便想知道他所謂的驚喜是什麼。
他倒好,一句好話沒有,還對她冷嘲熱諷,真以為她沒他就活不下去。
雲若水氣沖沖地回到若水居,坐在床榻一隅唉聲嘆氣,左一句男人不是好東西,右一句男人靠不住。
對她不好,她干脆跑了算了。
這一日,蓮子和笙兒都同敢出現在雲若水跟前,就怕她們家的主子拉住她們訴苦。
雲若水等了兩日,仍不見上官萼找她,頓時心涼了半截。
「看來啊,男人變心的時候擋都擋不住。」雲若水說著又是干嘔。胸悶氣短,也不知是不是被上官萼那枚色胚氣的。
蓮子和笙兒你推我阻,最後是蓮子被笙兒推上前,提醒她們家的主子一件正事。
「公主這月的葵水是不是還沒來?」蓮子旁敲側擊,提醒雲若水。
「好像是喔。上個月是什麼時候來著?」雲若水反問,她一向不記這些事,又不是吃飽了沒事做。
「奴婢記得,這月比上月遲了半月有余了。」蓮子小心翼翼地道,這樣說法,很明顯吧?
雲若水點頭道︰「難怪我胸口悶,氣不順,原來我生病了,看來是要找御醫看看我得了什麼不治之癥。」
蓮子和笙兒听了差點摔倒,都提醒到這份兒上的,她們家主子居然還沒听出她們的話外音,是不是太遲鈍了一點?
「公主,會不會是有了?」笙兒著急,湊上前小聲問道。
這回應該夠明顯了吧?
「有什麼?」雲若水一時沒听出笙兒這話的意思,她還在想上官萼那胚子是不是有了新歡就不要她這個黃臉婆了,這很像那顆渾球會做的事。
「有龍嗣!」這回笙兒和蓮子異口同聲地道。
雲若水聞言,終于回神,她驚詫地看向她的兩個小宮人,好笑地問道︰「你們這都說什麼啊?為什麼我會有龍嗣?!」
「為什麼不會有呢?公主平日有沒有服避孕藥物?」蓮子反問。
雲若水撓頭想了想︰「不大記得了。每次累得要死,一覺睡得大天亮,哪會記得服藥……」
完了,好像是有一段時間沒服苦苦的藥汁兒。最近幾日胸口滯悶,老是干嘔,葵水又推遲了半月有余,種種跡象表明都為有孕。
偏生不能去找太醫,若是有孕,她就慘了。
怎麼辦怎麼辦?雲若水急得在原地打轉,偏生在這個時候上官萼變得冷淡,她如果去問上官萼的意思,豈非自取其辱?
就在雲若水不知如何是好的當會兒,素素突然來到若水居,請她前往景陽宮。
雲若水換作平日肯定會扭捏作態一番,畢竟她和上官萼在冷戰當中。可是這一回,她只想看到上官萼。也許在看到上官萼的瞬間,她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公主……」素素的聲音驚醒雲若水飄遠的思緒。
雲若水回神,看向素素,心不在焉地問道︰「幾月了?為什麼感覺有點涼意了?」
素素一愣,如實回道︰「七月中旬了,到了初秋時分,有涼意才正常。」
「秋天是一個離別的季節。」雲若水掀簾看向黑沉的夜色,只見枯椏的樹枝在風中來回晃出淒涼的回影。
如果有一天要和上官萼正式離開,她會不會有點難過?
答案是肯定的。
以前的她沒心沒肺,最近的她卻有點迷戀上官萼,喜歡上他所有的一切。
雲若水恍了一回神,才看向陪侍在一側的素素,發現這個金牌宮女不似以往那般活潑。
每個人突然間都有了心事,像她這種人,也突然有了心事。
「公主,不如不去了吧。」素素突然腳步一頓,看向雲若水道。
雲若水搖頭︰「不行,得去。我想看一眼皇兄,哪怕一眼也好……」
看到上官萼,她一定能想明白,自己要不要不顧一切地留下孩子。
她突然篤定自己是有了身孕,在她的月復中有了一塊小小的肉,那塊肉將來會成長,有五官,有小手有小腳,也許長得像她,也許長得像上官萼。
想到這里,雲若水更想見上官萼一面。
素素恍了一回神,沒再說話,垂眸專心走路。
一路上,只有大家沉重的腳步聲,寂靜地在宮道上回響……
雲若水下了步輦,匆匆步進了景陽宮。
她遠遠便見上官萼等在大廳,听得她腳步聲的一瞬,上官萼回眸看向她。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良久,二人都未作聲。
雲若水最先回神,她朝上官萼飛撲過去,直接奔入他的懷中。
看到他這張臉的一瞬,雲若水有了打算,她要生下這個孩子。
如果是兒子,小家伙一定會像她的色胚皇兄那麼好看,無論前緣因果,她都想生下這個小家伙。
雲若水用力在上官萼身上聞嗅了一番,爾後才下定論︰「皇兄身上沒有女人的胭脂香味兒!」
上官萼這才知道雲若水在自己身上聞嗅是嗅這個。
他牽著雲若水的手走向餐桌旁,指著一桌子的菜式道︰「皇妹,用膳吧,朕餓了。」
「你還沒用膳?」雲若水不解地問道,看著上官萼為自己添了一碗湯,暗忖這個男人怎的突然間變得體貼了?
平時要他親自乘碗飯都難。這回卻這麼自覺,有問題。
她喝了一口湯,淡然啟唇︰「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上官萼也給自己添了一碗,神色未變︰「有得吃你還這麼多話說,趕緊用膳,菜涼了不好吃。」
雲若水又喝了一口湯,試著挾了一筷子菜吃,放在嘴里嚼了一回,覺得沒什麼胃口。最近幾日她的食量大減,吃得本就不多。
她勉勉強強地吃了幾口,想自己的心事,待一抬眸,卻見上官萼正看著自己,眸色莫測。
「近幾日是沒休息好麼?臉色怎麼這般憔悴?」上官萼淡聲問道。
雲若水如實點頭︰「是啊,吃不好睡不飽,都是想皇兄想的……」
她輕撫昏脹的頭部︰「這會兒還頭暈腦脹,不知是不是最近失眠的緣故。皇兄,有一件事我想告訴你……」
她努力睜眼,卻發現對面的上官萼有點模糊,她這才發現,自己的聲音低不可聞。
雲若水勉強支撐了自己的身體,一掌拍在餐桌上,怒道︰「你對我下藥?!」
因為服了藥物,她說話沒氣勢,就連一掌拍在餐桌的時候,也沒什麼氣勢……
要知道,她懷了他的孩子,如果藥物傷了她的孩子,可怎麼辦?
「皇妹,睡一覺吧。」上官萼攙扶意識游離的雲若水坐下,眸色冰冷如鐵。
他看一眼懷中的女人,知道她在作垂死掙扎。
「皇兄,我,我想告訴你,我,我有……」雲若水掙扎著想把自己的意思表達完整,最後的幾個字淹沒在她的唇角,上官萼未能听真切。
「她想說什麼呢?」上官萼將雲若水放在龍榻之上,疑惑地問素素。
素素搖頭,想起此前雲若水說的話︰「公主問奴婢幾月了,而後又說,秋天是離別的季節……」
她希望自家主子能想清楚再行事,莫走錯一步,萬劫不復。
「秋天是離別的季節。」上官萼失神地輕喃,看著雲若水安睡的臉,心神不知飄向了哪里……
雲若水是被嘈雜聲驚醒的。
她睜眼的瞬間,入目便是一具男人的胸膛,她以為是上官萼,待她掙扎而起,看清楚來人,卻發現是另一個熟人,竟是上官浪……
雲若水不敢置信地睜大美眸,此時,上官浪也睜了眼,看進她驚詫的雙眼。
與此同時,眾人的腳步聲漸漸臨近,上官浪反應及時,找了一件遮體的衣物遮住雲若水光潔如玉的嬌-軀。
就在這一會兒功夫,為首之人已到達他們跟前。男人一襲明黃色龍袍,目空一切的模樣,有如神祗。
雲若水在看到身邊躺著的男人是上官浪之後,再看到上官萼來抓-奸,一點也不詫異。
她入戲很快,斜倚在上官浪的胸膛,香肩微露,淡然仰視上官萼︰「皇兄的消息可真靈通啊,怎麼不再早點,在我和二皇兄翻雲覆雨的時候來?那時候的戲更好看。」
心里感覺都沒有。
昨晚上想見上官萼一面,見到他後,想告訴他自己有了身孕,卻還沒來得及開口,她已被上官萼送到了上官浪的榻上。
這就是甜棗過後的穿腸毒藥麼?在她那麼喜歡這個男人之後。
「來人,把出雲公主押回若水居,好生看守,不得她出若水居半步,丟人現世!!」上官萼冰冷的雙眼沒有任何情緒,輕啟涼薄的雙唇。
雲若水徑自倚在上官浪肩上,柔聲道︰「二皇兄,為了你我要被禁足,你可不可以陪我一起去若水居……」
她說著,輕吻上上官浪的薄唇,描繪他性-感的唇形……
上官浪呼吸一窒,差點把持不住。
這時素素上前,用力拉開雲若水和上官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