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知道。」雲若水搖頭，這是她的心底話。
有些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有些東西沒了就是沒了，無論什麼原因，這些都是事實。
失去的不可能再回來，即便知道了原因，那些東西也不可能再回來。
「要是皇妹不是皇妹就好了。」上官浪沉默良久，才發出一聲感嘆媲。
雲若水看向上官浪，輕刮他線條優美的下齶︰「二皇兄是皇兄也一樣，這有什麼不好的？二皇兄如果希望我做皇兄的女人，我今晚就去陪皇兄。」
她此言一出，上官萼不敢置信地看向雲若水。
雲若水端正了顏色︰「說真的，如果能嫁給二皇兄，一定會幸福，即便是兄妹又怎樣？一樣可以結為連理的吧？」
以前她很在意身份的束縛，後來卻不在意了。
若是每件事都較真，那做人很累，她突然間，什麼都看開了。
「若水，我們傷了你，是麼？」上官浪眸色一黯，發現雲若水變了。
雲若水微微搖頭，發出一聲嘆息︰「如果我不願意，沒人能夠傷我，我只是替我的孩子可惜罷了……」
她曾經那麼期待那個孩子，很想知道他生出來像誰，可是，這個可憐的孩子沒機會。
雲若水的聲音太小，上官浪沒能听到她後面所言。
只是，他能感覺到雲若水發自內心的憂傷。
雲若水心情低落，一直到她挽著上官浪進入景陽宮，還沒有綻放笑顏。
看到雲若水和上官浪一起出現在自己跟前時，上官萼眸色冷冰異常。
「皇妹莫忘了自己已被賜婚，行為必需檢點！」上官萼冷然啟唇。
雲若水聞言淡笑回道︰「我和二皇兄睡過是不爭的事實，這件事周王想必也知道，我水性揚花不是一天兩天的事，皇兄不必為我－操心。」
「老二，這里沒你什麼事，退下！」上官萼淡眼掃向上官浪，決定不再跟雲若水廢話。
上官浪第一時間看向雲若水，雲若水卻挽上他的手臂︰「待會兒皇兄可能對我下媚藥，二皇兄可不能走，我如果被下藥，只想跟二皇兄睡，皇兄那頭萬人騎的種豬我嫌髒！」
她此言一出，上官兄弟臉色煞是好看。
上官浪忍不住失笑，上官萼臉色旋即變得很難看。
「別以為朕不敢治你！」上官萼強壓下心頭的怒氣，端出皇帝的架子。
「看看，戳到痛處不高興了。二皇兄，皇兄不只是萬人騎的種豬，還是不要臉的渾賬王八蛋，跟他睡，我不如跟你睡！」雲若水說著，朝上官浪拋了個媚眼，小手更是不規矩地模上上官浪的寬腰。
上官浪的身體變得僵硬，雲若水自從遇到上官萼後，對男女情事了解得很清楚，自然能感覺到上官浪表情和身體的變化。
她眸中閃過譏誚的笑意，當著上官萼的面，索性投入上官浪的懷抱︰「怎麼辦，我還沒被下藥，便被二皇兄的身體迷住了……」
下一刻，她被上官萼拉出上官浪的懷抱。
上官浪原是溫香軟玉在懷，心猿意馬，雲若水離開後，他頓時若有所失。
「老二，給朕退下！」上官萼冷眼看向上官浪。
上官浪怔了一回，猶豫要不要離開，雲若水卻對他掀出露出楚楚可憐的微笑︰「本以為二皇兄對我有一點感情，現在才知道，是我高估了自己在二皇兄心目中的地位……」
上官浪眸色一沉，他沖到上官萼跟前，扣住他的手道︰「皇兄，皇妹不願意，我要帶走她！」
「這個女人三言兩語就讓你喪失理智，敢忤逆朕？！」上官萼眸色冰冷如鐵，看著上官浪的眼神充滿失望。
上官浪初衷不改，沉聲道︰「皇妹不願意留在景陽宮，皇兄何必強人所難？皇兄從來就沒有給過皇妹自主選擇的機會……」
「你以為讓她選擇，她就會選擇和你在一起？老二，她是在利用你，你是聰明人，難道這都看不出來？」上官萼看著上官浪，眸中有掩飾不住的失望。
上官浪神色一黯，看向雲若水，他看到那個女人眸中的冷情。
如上官萼所言，雲若水確實只想挑起他們兄弟之間的紛爭，這個女人並非真心喜歡他。
可是這又如何？即便是被雲若水利用，他也甘之如飴，這個女人從未對他要求過什麼，她難得開口一回，他不想讓她失望。
「皇妹不想留在景陽宮，我要帶她走！」上官浪眸色堅定地回視上官萼，初衷不改。
上官萼依然緊拽雲若水，冷然啟唇︰「來人，把靖王趕出景陽宮，沒有朕的命令，以後他不得隨意進出景陽宮！」
雲若水見狀，在一旁插話道︰「二皇兄，看到了嗎，皇兄不念兄弟之情。他需要你的時候對你好，不需要你的時候翻臉不認人，這是他的本性，你應該多為自己打算……」
她話未說完，便被上官萼捂住了小嘴，眼睜睜地看著上官浪被帶出景陽宮。
她確實希望兩兄弟打起來，他們敢把她當貨物，她就敢挑起他們之間的不和，最好為了這個皇位你死我活！
待上官浪走遠，上官萼才松開對雲若水的箝制。
雲若水自顧自地去到龍椅坐下，覺得很無聊。
「皇兄是不是很喜歡這個皇位？」雲若水模上龍椅上的龍形圖騰，沒話找話。
上官萼沒有作聲，雲若水點頭笑了︰「皇兄不說我也知道，皇兄最熱衷的便是皇位。就不知哪一天龍椅易主，坐在這方面的人是二皇兄，你則被二皇兄趕緊景陽宮，那樣的情景是不是夠好看。」
她說著，抬眸看向上官萼，只見他臉色陰沉，顯然很不喜歡這樣的假定場景。
她知道，上官萼很喜歡做皇帝，喜歡到願意用任何東西來交換這個位置。
「皇兄能否告訴我，為什麼突然把我送到二皇兄的榻上麼？」雲若水抬眸看向上官萼，一字一頓地問道。
此前上官浪似乎有話對她說，被她制止。
而現在，她想從上官萼這里听到事實的真相。畢竟是他把她送走，她以為，就算要說，也該由上官萼開口。
上官萼沒有作聲，冷眼瞅著雲若水，眸色冰涼如水。
「皇兄不說我也知道，一定是有人覺得我威脅了皇室，覺得必需除去我這個禍害，于是你要犧牲我，是不是？！」雲若水淡聲問道。
上官萼沒作聲，雲若水便靠在龍椅上打瞌睡。她其實對真相並沒有多大的興趣，上官萼不說也罷，她也不必再問了。
良久，上官萼方幽然啟唇︰「朕收到一封密信，對方聲稱不只知道當年禍害真兒的凶手，亦知道你的身世。對方提到的一些密事，關乎國祚，若我不毀了你，他便會公布這些密事。說起來，確實跟朕的皇位有關。朕確實喜歡皇妹，但之于朕的皇位來說……」
「顯然不值一提，是不是？」雲若水接下上官萼的話。
是啊，皇位沒了便是沒了，但是女人沒了還有無數個可以補上。
上官萼如此看重他的皇帝之位，又怎會冒險？
「朕便找了老二，朕信得過他，老二二話不說便答應和朕演一出戲。」上官萼回得雲淡風清。
他以為，雲若水的名聲早毀了，即便再加一筆，也不外如是。
他高估了這個女人的承受能力，更沒想到雲若水會在此時有孕。
人算不如天算，他始終沒算過老天爺。
「是啊，女人算什麼東西，生氣的時候哄一哄不就好了？皇兄什麼東西都拿來算計，什麼東西都可以丟棄，我一點也不意外這樣的結果。」雲若水睜開美眸，淡然看向上官萼。
她就知道，上官萼對她有喜歡，只是他更喜歡他的皇位。他喜歡她，給她看似無尚的龍寵，一轉身，他也可以把她扔到其他男人的榻上，完全毀了她。
他喜歡他的皇位，卻是舍棄了她來成全了他的皇位。他更能在她被禁足若水居的次日便封西域公主為貴妃，給另一個女人一樣的寵愛，不是麼？
「即便你要嫁給其他男人，朕也要你懷上朕的骨肉再嫁！」上官萼緩緩朝雲若水逼近，一字一頓地道。
雲若水懶洋洋地不想動彈，看著上官萼靠近自己，媚笑回道︰「那也是，大不了懷上你的孩子，我再一次拿掉他，這不就結了？」
這樣的事情，很好辦，他要她懷上並生下，她偏不！「你敢？！！」上官萼狠狠掐住雲若水的雪齶，朝她一聲怒喝。
雲若水嫵媚輕笑︰「你看我敢不敢！」
上官萼極怒，敢掐上雲若水的玉頸，他一字一頓地道︰「朕會讓你知道，你再敢拿掉朕的骨肉，朕同樣可以將你挫骨揚灰，永不超生！」
「得，我是被嚇大的，這招對我來說沒什麼用。」雲若水揮開上官萼的手，美眸半眯，臉露向往︰「我突然很想知道人家周王長啥樣，如果承歡他身下，跟他翻雲覆雨不知是怎樣的***。但我想吧，他的身材一定不錯，臉也應該還不錯，如果再懷上他的孩子……」
上官萼被刺激得眸色赤紅如鐵，怒極之下，他一掌扇下向雲若水。
雲若水早料到有人沉不住氣，她堪堪伸掌擋住他的一掌，冷聲道︰「男人不該對女人的道理都不懂，難不成還要我來教你這個皇帝做人的道理？！」
上官萼緊緊扣住雲若水的香肩，冷然啟唇︰「你給朕听好了，若是你敢讓其他男人踫你，朕將你……」
「挫骨揚灰是吧？有沒有新鮮一點兒的台詞？你不膩，我膩。我覺得自己就算被周王休了，也可以多找幾個男人先同居，試婚，再看看要不要成親。也許我還會多生幾個孩子玩玩，我這人這麼懶，如果有幾個小孩長大來照顧我，一定是不錯的體驗。」雲若水越說，越覺得這個方法不錯。
是了，以後就這麼著吧，就算不能嫁幾個，好歹也多找幾個優質的男人生幾個不錯的孩子。
雲若水神往的期待表情令上官萼臉色鐵青，他知道，這個女人雖說是用這些話來刺激他，但也是她的心聲，因為她就是這一德行。
要她遵守什麼三綱五常，乖乖地從一而終，這個女人不可能做得到。
原是想放她出宮，讓她出去散散心，而今看來，絕不能讓這個女人有機會出去禍害其他男人。
或許，他應該臨時改變計劃？
雲若水做完白日夢再回神，卻見上官萼沉思的表情，大概是又在想著要怎麼算計她吧？
她不如趁機回若水居，先離開景陽宮這個鬼地方。
當下她不再猶豫，輕手輕腳地往正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