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弄潮易容之後,租了一輛馬車,就這樣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清山鎮。
他這一突然消失,不只令御非陌和于殊措手不及,就連一直掌握雲若水動靜的上官萼也同樣措手不及。
「一群廢物!」上官萼聞言悖怒,一掌用力擊在檀木桌上,令素素縮了縮肩膀丫。
事已至此,生氣沒用,雲若水突然消失不見是不爭的事實媲。
上官萼原本是打算在雲若水生產之際去見她,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誰知花弄潮會突然間消失無蹤影?
「皇上,咱們現在怎麼辦,要上哪兒去找公主?」素素小心翼翼地問道,聲音不敢太大,就怕上官萼突然生氣,是前撕了她。
上官萼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的怒火,冷然啟唇︰「花弄潮易容術高超,但是皇妹懷有身孕,目標更明顯。現在才得到消息,只恐那個女人躲在哪個地方生產,要找很難。無論如何,都給朕仔細找!」
怕只怕,現在找人太遲了。這一失去那個女人的消息,下一回再見,不知何年何月。
事實證明,並非上官萼多慮。
雲若水這一消失,便是三年時間。
景陽宮。
拓跋姍款款步進景陽宮,在書房找到上官萼,只見他在認真畫畫,她湊上前一看,不正是雲若水的臉?
都三年了,這人每次畫一個女人不覺得膩麼?
「臣妾參見皇上。」拓跋姍朝上官萼行禮,驚醒上官萼沉著的思緒。
上官萼免了拓跋姍的禮,淡聲問道︰「听說愛妃有要事找朕。」
「若不是這麼說,臣妾一定被皇上拒之門外。」拓跋姍垂下長瞼。她知道的,上官萼在心里還是有點怨恨她。
上官萼知道她曾經在雲若水迅速出嫁一事上推波助瀾,原本雲若水的消息掌握在上官萼手中,上官萼還沒有表現得太明顯,待到雲若水突然消失不見,一晃就是三年,上官萼便漸漸冷落了她。
上官萼看向拓拔姍,淡然啟唇︰「具體什麼事,說吧。」
「臣妾離鄉三年,想回家一趟,請皇上恩準。」拓跋姍單膝跪地,道名自己的來意。
她久久未等到上官萼的回答,抬眸看向上官萼。只見他垂眸沉思,不知在想什麼,她出聲提醒︰「皇上?」
上官萼這才回神,上前攙扶起拓跋姍︰「也罷,朕在宮中的時間太長,頗覺煩悶。愛妃回鄉,朕與愛妃一起前往。」
總在宮中等消息,還不如趁機出宮自己找尋。雲若水一向狡猾,一般人不是她的對手,再加一個擅長易容的花弄潮,就算他的手下見到雲若水,也不一定認得出那就是他們要找的人。
「謝主龍恩。」拓跋姍怔了一回,忙謝恩。
她不會自戀地以為上官萼是為了她特意送她回鄉,恐怕是因為要出宮尋找雲若水,上官萼才借機出宮罷?
「既是要出宮,擇日不如撞日,就明日吧。愛妃準備妥當,明早朕下朝後便啟程。」上官萼說完,便命拓跋姍退出景陽宮。
次日一大早,上官萼上朝時宣布自己欲陪貴妃返鄉。交待好所有一切,他這才下朝,便隨拓跋姍一起出宮。
出宮後,上官萼並不急于趕路,在一些雲若水可能出現的地方流連。整整大半月時間過去,拓拔姍見上官萼還沒有前往西域的打算,她等不及,打算自己返鄉。
她對上官萼道出自己的打算,上官萼思量片刻啟唇道︰「朕既然說了要送你返鄉,便不能失信。就這樣,明日前往西域!」
今晚再在本地找一遍,看有沒有雲若水那個女人的消息。
若沒有,再一路尋去。
指不定雲若水根本就不在中原,而是到了西域。那個女人專做出奇不意的事,這點倒是有可能。
「皇上是不是很不想陪臣妾?」拓跋姍淡聲問道。
看上官萼的表情,好像又不是那麼回事。
「愛妃想太多了。朕有事要忙,素素,你先陪陪朕的愛妃。」上官萼說完,便在趙虎的陪同下離開了下榻的客棧。
拓跋姍看著上官萼的背影,幽幽一聲嘆息︰「皇上可真是長情啊,這麼長時間,還忘不了雲若水。」
素素看向拓跋姍,發現貴妃並沒有譏誚的意思,純粹只是感嘆。
「皇上自從遇到公主後,便對公主以外的其他女人都產生不了興趣。並非貴妃不好,只是皇上只有一顆心。即便皇上從未對公主說過一句貼心話,皇上的心里也只能裝下公主一人。」素素垂眸回道。
「雲若水倒是挺特別的,他們如果不是親兄妹,或許是很相襯的一對。」拓跋姍說著打了個秀氣的哈欠,打算客房躺一回。
上官萼言而有信,第二天果然隨拓跋姍一起離開了落腳的城鎮,往西域方向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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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周王府。
一處清幽僻靜的院落,一顆上了年紀的古榕樹,一個坐在樹下逗寶寶玩的美貌婦人,形成美麗溫馨的如畫一景。
身著紅袍的男子剛剛步入中庭,他站在門口,看著正在和可愛寶寶說笑的女人發呆。
許是感覺到他的視線,美人兒抬眸看向他。
他當下沖上前,一把拉起她道︰「走,咱們去洞房!」
「花哥哥,你是抽了吧?沒事發什麼神經?!」美人用力掙月兌男人的懷抱,不懂他發什麼神經。
此女,正是消失了快三年的雲若水,男人當然就是花弄潮。
花弄潮有一段時間沒發難,今兒個想是又受了什麼刺激。
「雲若水,你嫁給我三年,從不跟我睡一榻,現在我要討回自己做丈夫的權利。再有,不準說‘和離’二字!」花弄潮對女人吼完,不忘把她的話堵死。
「放,放開我娘!」寶寶在一旁見情形不對,緊緊抱著雲若水的大腿,女乃聲女乃氣地道,仿佛這樣就能保護自己的娘親。
花弄潮這才想起還有一個拖油瓶,等看到小家伙的臉,頓時火冒三丈。
他正想朝小家伙吼,雲若水見狀,忙抱起小家伙道︰「我告訴你啊,如果你敢吼我家寶貝,我跟你沒完!別以為我們孤兒寡母好欺侮,花弄潮,你有本事就跟我……」
她話未說完,便被花弄潮捂住了她的小嘴。
「我說了,不準你說‘和離’二字!」花弄潮說著一把奪過雲若水懷中酷似某個男人的小男孩,把他扔進秋菊的懷中︰「帶走這個礙眼的東西……」
「娘,娘,我要娘!!」小家伙很不樂意,小手用力拍打秋菊的臉。
秋菊只能悶聲承受,不敢有動作,就怕傷了這個可愛的男孩。
雲若水見花弄潮正狠狠瞪自己,她想了想,去到小家伙跟前道︰「寶貝,我跟這個人有話說,你先跟姐姐玩一回,不準欺負人,知道麼?」
小家伙若不喜歡一個人,那人會被欺負得很慘,小家伙很小就有點小變態,對她的佔有欲非常強。
原是擔心會生出一個不太健全的孩子,而今看來,是太過健全了,也只有在她跟前的時候會裝一裝乖巧。
「寶貝不喜歡秋菊!」小男娃朝雲若水伸出粉女敕的小手臂,當著秋菊的面道出這個事實。
「這是秋菊姐姐,不準連名帶姓的叫。你如果不听話,娘不要你了。」雲若水懶得看小家伙可憐兮兮的小眼神。
她不能心軟。這個死小孩最會做的事就是裝可憐,她上當了太多次,以後都不能再上當。
「秋菊,帶他下去吧,我跟你家主子有話說。」雲若水不看小家伙,徑自對秋菊道。
秋菊的小臉被小家伙掐了十幾回,她忍著疼痛,在小家伙的叫鬧聲中跑了老遠。
待到無人,雲若水才回頭看向僵著臉的某個男人︰「說吧,出了什麼事,干嘛突然發瘋?」
「沒什麼事,就是覺得委屈。我跟了你三年,就只混到一個名分,雲若水,你覺得自己對得起我嗎?」花弄潮幽怨地看著雲若水,控-訴她十惡不赦的罪行。
「原來你厭倦這個名分了,好吧,不如我們--」雲若水話未說完,再被花弄潮捂住了她的小嘴。
「你這個女人越來越討人厭,說好了不準說那兩個字,為什麼還要說?」花弄潮火大地朝雲若水吼。
雲若水用力掰開花弄潮的手,氣喘噓噓地道︰「我是為你好。你為了我,整天不出王府大門半步,這始終不是辦法。寶貝越大,越容易讓人看出他出自哪個人的手筆,我還是盡早離去為妙。」
三年前,花弄潮把她弄暈,輾轉帶到了西域的周王府,她才知道花弄潮就是傳說中的病懨子周王。
她沒辦法想象花弄潮這樣的采花賊竟就是她被指婚的某個病殃子王爺。難怪他會不計她名聲也要娶她,也難怪當初她在另一個王爺的臉上看到了和花弄潮如出一撤的笑容。
這件事一想通,她很快便接受花弄潮就是周王的事實,也就安安心心地做他的王妃。
一直到小寶貝出世,在看到那小家伙的臉後,雲若水突然感覺很不妙。
待小家伙漸漸長大,那和上官萼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小臉,更是讓她覺得晴天霹靂。這要是讓某些見過上官萼的人看到,肯定能猜到小家伙長得像誰。
從這往後,就更沒人提起周王府。除了花弄潮的幾個心月復,基本上沒人知道花弄潮已經娶了王妃,而這個王妃還生了個孩子。
她和小寶貝是不能見光的存在,如果周王娶了王妃一事傳揚出去,定會引起上官萼那邊的注意,他們的行蹤也將很快曝露。
想想這三年,小寶貝連周王府的大門都沒有出去過,她就感覺很心酸,她可憐的寶貝……
「盡早離去?」花弄潮的聲音驚醒雲若水飄遠的思緒。
雲若水看向花弄潮,不解地問道︰「你在想什麼?」
難不成花弄潮答應要送他們母子離開?若是這般,再好不過。
「我在想,咱們一天到晚待在王府,你一定很悶,寶貝也覺無趣,不如這樣吧,我們離開王府一段時間,過一段神仙般的日子,過個一年半載再回來。雲姑娘,你以為如何?」花弄潮目光灼灼地道。
「奇怪了,你以前總說王府外不安全,怎麼今天轉性了?」雲若水美眸半眯,覺得花弄潮今天很反常。
莫不是這人有什麼事瞞著她?!
「此一時彼一時。現在想想,你跟我也挺委屈的。你喜歡自由,我又不讓你出府。不如我們趁早離開,就今晚吧!」花弄潮說風就是雨,打算去準備準備。
雲若水還來不及插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花弄潮走離自己的視線。
不多久,寶貝被秋菊送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