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焰 齊宮不寧夜(一)

作者 ︰ 錦如煙

因為多了幾個人同行,離音不得不放慢了腳步,反正正主就在身邊,只是……離音磨牙,這位沈大公子,一路晃一路獻殷勤,風度翩翩,溫文爾雅。每到一處地方,還給她兼職導游,風土人情隨手拈來。還時不時地獻上「小心意」,血玉鐲子,藍田掛墜,名人墨寶……心離這丫頭已經接近眼冒心心,收禮收到手軟了。

「宮主,你看看這是沈公子送的紫陌胭脂,香味純正,顯色也很自然,宮主,你要不要試試?」離音瞥了她一眼,現在是三句不離沈公子,女人還真是……「心離,別忘了我們是來做什麼的!」心離一怔,忙放下東西,躬身道︰「宮主恕罪!屬下糊涂!」「你知道就好,這沈少軒可不止是會哄女孩子開心的主,我們和他相處時日也不少了,他一天到晚不冷場,但有用的消息一句沒漏!」離音冷了冷眸子,真是插科打諢的人才!「宮主的意思是?」「只怕,所圖不小!」冽攜一身冷意從外面進來。

「你回來了,怎麼樣?」這齊國的春天還真是冷得緊。「這位沈家大公子是剛剛從晉國商談完生意回來的!早我們一天。沈家涉足了不少晉國的生意。我們收兩家的爛攤子收的那麼順手,一大原因是沈家的撤出!」冽的聲音冷冽,自己去了殘音宮風閣,沒想到果然如宮主所料啊。離音了然的笑了笑︰「看來是盯上我們了,難怪這雁過拔毛的角色會突然變散財童子了!」心離臉一紅,原來只有自己沒明白。離音拍了拍她的臉︰「心離也是功不可沒的,要是沒你打掩護,那位沈大公子不知道還會有什麼手段呢!」

「他撤了什麼?」「鹽鐵和糧馬。沈家是唯一一家逃過我們鯨吞的家族!」「不錯,有遠見,竟然這麼早就看出我的意圖了。」離音眼中有激賞,見微知著,壁虎斷尾。「我們要不要……」「不用。」離音自然知道冽的意思,「現在的關鍵還是雪枯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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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少軒依舊紳士風度,沈少躍逮著機會就往離音身上粘,然後「啪啪」兩聲,穴道被封,被他深惡痛絕的哥哥扯下來。小書童恭恭敬敬,傻傻呆呆,那一猴子一熊,很是畏懼大少爺,遠遠地落在後面。倒是那個空降的護衛,離音皺了皺眉,青衣束發,攜劍,身手不凡,怎麼看也不是屈居于人的角色。

「公主殿下,寒舍簡陋,公主屈尊了。」離音看著眼前佔地不下故宮的房子,還真是「寒舍」。「家嚴家慈都遠行了,實在是抱歉。這幾位是舍妹。」沈少軒指著迎接的三位妙齡女子道。「參見公主殿下。」離音點點頭︰「小姐們請起。」眾人寒暄了幾句,便往正門進了。進入堂屋中,抬頭迎面先看見一個赤金九龍青地大匾,書曰「福禧堂,想來是正廳了。

眾人坐下尚未寒暄幾句,就有僕人匆匆忙忙道︰「大少爺,陛下聖旨到。」離音暗想,必也是知曉她到了。那位公公進來傳了旨意,原來明日本就是皇後壽宴,而她趕得及時,齊王自然也補送了這份請帖了。齊王倒是想讓離音住行宮,離音辭了,道一句「私事而來,不敢勞煩陛下」,把人給打發了。

翌日,沈家早上起就忙忙碌碌的,想來皇後這麼著也算沈家幾位的姨娘,沈家受邀也在情理之內。夜,離音盛裝只帶了心離,沈少軒和沈家幾位小姐,在一位小太監的引領下了馬車,朝宴會場地行去。

入目是觥籌交錯,美人翩躚。銀燭吐青煙,金樽對綺筵。競春台榭,媚東風、迤邐繁紅成簇。金暖香彝,玉鳴舞佩,春筍調絲竹。曲正濃,離音也不便出聲,倒是齊王眼尖,道︰「哈哈,今日皇後生辰,能得晉國鎮國公主殿下大駕,實是榮幸。」皇後亦是端莊地笑笑。倒是底下一眾群臣停下了動作,齊齊看著這位史無前例的皇太女,有疑惑,有鄙夷,有不屑,有深沉……離音很是不自在。「陛下說笑了,齊國地大物博,本宮確實長了眼界了。」齊王笑笑,語意愉悅,難掩得色,什麼皇太女,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小丫頭,晉國還真是……

「父皇母後,兒臣願獻舞一曲,為母後祝壽!」一個身著紅衣,梳著飛天髻的小丫頭站了出來,離音看了看,是剛剛神色鄙夷的一位。「哦,希兒想跳什麼舞啊?」齊王興致不錯。郁月希,年十三,皇後嫡出,齊王最小的公主,據說極受寵愛,頗有些刁蠻。離音迅速搜索出了這位小公主的信息。

「兒臣先不說,父皇看著吧!」小公主很得意,臨走前看了她一眼。得了,來找茬的,離音不解,自己怎麼惹到她了?

小公主換了一身舞衣,色染金焰炫如霞,其步調一起,儼然是鳳凰飛天樣式。步履輕盈,旋轉,長袖曼舞,霎那間,音調驟然拔高,小公主的舞步瞬間加緊,一個個旋轉,一步步跳躍,若流水行雲,似鳳舞龍飛。最後臨空彩帶風舞的那一下,確實讓離音也贊了一把。古代女子果然是才藝雙絕。大殿之中掌聲四起,驚贊之聲不絕于耳。小公主得意地沖她看了一眼,向齊王和皇後拜倒︰「兒臣以此鳳舞,祝母後青春常駐,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好好。希兒,到母後這邊來。」皇後顯然很喜歡這個女兒。

「母後,兒臣還有個請求!」小公主很得意。「哦,希兒有什麼請求?」齊王很開心。「父皇,兒臣听說晉國的鎮國公主乃鳳凰轉世,舉世無雙。兒臣心中甚是歆羨,不知兒臣是否有幸得見公主風姿。」齊王愣了,眾人的眼楮「唰」的一下全集中到了離音身上。

小公主更得意了,哼,看你能有什麼本事。離音自顧自品茶,心中好笑,這小公主就這麼肯定她會出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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