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犯錯,惹得展承天動怒,也不過是失寵,耍點手段還是能夠再得恩寵的。可是嫣然……她是沒有任何名分封號的秀女,擅自出宮,要是有心人追究下來,那可是會沒命的。
她身邊的人死的已經夠多的了。剩下的這一兩個,無論如何,她也要好好的保護好才行。
嫣然,希望你能夠明白,他,絕對不是你的良人。
嫣然,如果有一天你後悔了,我依舊可以再將你送出宮去,不連累到玉家。
命香寒退下,林挽陽在繡帕隔絕的世界里閉上眼楮。放在小月復上的芊芊十指,有微微的不易察覺的顫抖。
初林。嫣然。不是沒有想過會再次遇見。只是……
原來她是這般難過的,原來她是這般緊張的,原來她是這般害怕的。
中間隔了這十四年,曾經的孩子都已經長大,她所期盼的所有的一切,都化為了灰燼,即便是在夢里,她依舊覺得那是奢望。
繡帕之下的眼眸微微的動了動。林挽陽心中一驚,隨即伸出手指去模眼角。還是干澀的,幸好。
她為自己的不動容而慶幸。可是在慶幸之後,是無盡的如墜深淵的失落和空虛,原來,她此生是真的不會再流淚的。
重重輕紗帳幔之後香煙裊裊,林挽陽抱著自己的身體,強制自己好好歇息。不管怎麼樣,不管她想要干什麼,她都應該先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在顏樂樓的時候,大夫曾經告誡過她︰這寒癥需要盡早治療,否則髒器長時間的被這寒冷侵蝕,怕是會活不長久。
活不長久。對于她來說,這是個多麼美好的詞匯啊!
林挽陽忍不住嗤笑出聲。只是那笑容驟然僵硬在嘴角,身體因為突降的寒冷微微的顫了顫。
臉上的繡帕被掀開,映入眼簾的是展承天那張冰冷的毫無表情的臉。
看著眼前那張容顏上還未完全消退的笑意,展承天握著繡帕的手用力的攥緊、攥緊,再攥緊。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氣在上面。
他只知道,如果他不僅僅的抓住那幅繡帕,他怕是要將這力氣用在別的地方。
林挽陽瞬間就恢復了笑吟吟的表情,聲音嚅嚅軟軟,就像是平日里女子的撒嬌︰「皇上,您怎麼來了?」
展承天沉默不語。抓著繡帕的手指微松,那繡帕便飄飄悠悠的掉落在地面上。繡帕之上精心繡制的桃花,此時已經是裂成了兩半。
帶著厚厚繭子的手掌撫上林挽陽的臉頰,粗糙的劃在細女敕的皮膚上,有絲絲的疼痛。林挽陽依舊保持著最淡然的笑容,拿一雙漆黑的看不出任何情緒的眸子靜靜的盯著位于她上方的那張臉。
寬大干燥的手掌張開,覆蓋住林挽陽的整個臉頰。然後……微微的收攏。微微的……展承天想要用力將著整張臉都抓緊在手心。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