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樹的旁邊是一座假山石,有凜冽的溪水從假山的頂端流淌下來,落進下面的水渠之中。因為離得太近,濺起來的水珠有一些落在了那鮮紅色的裙擺上。
赫連辰看的怔住了。
竹椅上的林挽陽卻是動了動身子,伸手將那卷書從臉上拿起來,扔到一邊的石桌上。那只揚起來的手沒有落回身邊,而是向著空中伸出去。
桃花樹枝繁葉茂,依舊有光線從樹葉的縫隙之間穿透過來,照射在女子的身上。
林挽陽就這樣伸出手,看著那明亮的光線落在掌心里面,然後緩緩的並攏手指,似乎是想要將那一縷陽光抓住。
可是,當那五指並攏,手掌握成拳頭。手心里面的卻是一絲也無。就像是人心,要想陽光照耀,只能打開。若是強行關閉,便什麼也得不到。
陽光,只能接受,無法禁錮。
五指緩緩的松開到一半,林挽陽看著掌心里面的陰暗,冷笑著勾了勾嘴角。
「香寒,她們都走了吧?」疲倦慵懶的聲音,里面帶著些許的嘲諷,幽幽的悲傷。
不知道為什麼,在听到這個聲音的時候,赫連辰的心忍不住顫了一顫。而他,明明知道如此下去不合規矩,卻沒有出聲,只是默默的站著。
林挽陽冷冷的一笑︰「走了就好,都走了就好。赫連夫人不願意見我,以為我就想見到她了麼?若是可以,下輩子,我決計不會與他們赫連家有半分的關系!」
似是心中極度憤恨,還帶著一點點的小委屈、小霸道。
「不,這輩子,我也與他們赫連家沒有半分的關系!我只是……只是在利用赫連家而已。」後面的聲音很輕。赫連辰並未听見。
林挽陽邊說邊隨手一揚,拽了一枝桃樹枝子下來。挑揀著那枝葉,一點一點的撕碎。綠色的汁水沾染在指肚和指縫里。
林挽陽看著自己的手指,淡淡的笑出聲來。
听聞林挽陽的話,赫連辰皺起眉頭思索︰赫連家對她不滿還情有可原,她為什麼恨赫連家?就算是要恨,那也應該是恨他才是。
「那個赫連……」林挽陽自嘲的揚了揚嘴角,默了一默,將心底的話咽下去,起身道,「雖是夏日里,樹下還是有些涼,你攙我回去吧,我如今的身體,可受不了再一次的寒癥……」
林挽陽已經伸出了右手想要讓人攙扶,「發作」二字也已經到了喉嚨,卻是在看清楚身後之人的時候,整個身體都僵住了。
赫連辰原本是在皺眉思索,此刻林挽陽轉過身來,他稍微的驚了一下。然後,沒有行禮,沒有說話,只是微微皺眉看著她,似乎她是一道極其難解的題。
林挽陽自然是驚異的,驚異之中帶著些許的恐懼。捂著胸口忍不住就踉蹌著倒退了幾步︰「你……」
你怎麼會在這里?
你為什麼會出現在我身後?
你有沒有听到我方才說的話?
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
你究竟想要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