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是黃曉瀾深深的嘆了口氣,「你那個開健身房的朋友曾經來找過我,他讓我不要和邢一凡在一起。」
文麗心里既是好奇又是沉重,一連發出了好幾個問題,「哪個朋友?高晃?那這麼說你和邢一凡到底是在一起了的?」
黃曉瀾的臉不知道是因為難過還是自責,變得稍微有點扭曲,她點點頭。
文麗看著他,心想︰「果然,一個平和的女人才是最美麗的,看她現在的樣子和剛才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文麗思考結束後並沒有嘆氣,只是自己都能听見自己沉重的呼吸聲。她用機警的眼神看著黃曉瀾,「你點頭是肯定第一個問題還是第二個問題?」
黃曉瀾遲疑了一下說道︰「第一個問題吧,第二個問題很復雜,不是一句話能說的清楚的,但是我今天希望能盡可能的把它說清楚,如果能不傷害你的話。」
「那還是從第二個問題開始說起吧,我想第一個問題一定跟第二個問題有關。」文麗說完用拳頭在胸骨的位置揉了揉,她感覺這個位置有些莫名的刺痛。
「老邢本來是個關心人的熱心腸,平時大家相處的挺好,我也沒有發現他對我有什麼特別的。他有時候確實比較紳士,平時大家出去玩他出手也比較大方,我們都很喜歡他。直到有一次我在辦公室暈倒,他剛好在身邊,就抱住了我,並和幾個同事把我送到醫院。後來大家偶爾開開玩笑我也沒有在意,只是慢慢的感覺他對我比對別人要好一些。」
文麗靜靜的听著,隨著黃曉瀾的講述,眼前否現場邢一凡和她在一起的一幕幕。
黃曉瀾突然笑了笑,「其實,現在想來,可能是因為我病了,他才會特別的關心我;也可能是他根本沒有特別的關心過我,只是我自己自作多情罷了。」
「你繼續吧!」文麗迫切的想知道故事的結局。
「我知道你去找了劉超,你應該知道他是一個什麼樣的混賬東西。和劉超比起來,邢大哥是一個多麼善解人意、多麼寬厚的人啊,是我自己漸漸的對邢大哥產生了依賴心理,而且我一度還堅持的認為他也是喜歡我的。」
文麗想問一問她什麼,「嗯」了一下終于還是沒有開口,在心里,她很感激黃曉灡用了「喜歡」這個詞,放過了那蠱惑人心的「愛」字。
「邢大哥知道我對他的心意後明顯的躲著我,我向他表白的時候他堅決的拒絕了我,我很受傷。去北京是我專門申請的,公司並不知道我們之間的感情糾葛,就同意了我。在北京我就鬧過一次自殺後,起因是劉超,目的是邢一凡。那時候我覺得這個世界上我最愛的人就是邢大哥,如果他不接受我,我就沒有生活下去的必要了,可能是被我感動了,他接受了我。」
文麗真不敢想象自己怎麼會這樣靜靜的听著一個女人講述她和自己丈夫的故事,但是自己竟然就這樣靜靜的听著。文麗心里十分的清楚,只有靜靜的听著,才能最終知道自己想知道的情節。
「從北京回來,他又說要分開,但是那時候我們已經分不開了。」黃曉灡說這話的時候哽咽了一下,但是沒有淚滴。
茶樓暖氣的溫度剛好掩飾了文麗因為激動而出現的臉紅,她實在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你們已經深愛彼此了?」
黃曉瀾知道自己對面這個女人能夠安靜的听到現在,一定具備超乎尋常的忍耐力。或許是她作為一個心理咨詢師,早已經知道邢一凡和自己感情的不真實和脆弱,或許邢一凡告訴過她什麼。
黃曉灡搖搖頭,「我當時以為是,後來才知道不是那樣的。我最近也看了很多心理學方面的書。我知道邢大哥只是在我心靈最黑暗的時候出現的一盞溫馨的燈,但是這盞燈根本不屬于我,甚至是虛幻的。但是邢大哥的細膩和體貼確實滿足了被劉超忽略後的失落感,可以說我一度迷戀上了他。後來我們真正在一起的一段時間,我感覺到他的痛苦,因為我的存在的痛苦。我想他痛苦的原因是因為他並不愛我,而又不忍心殘忍的拒接我。後來你來參加我們的活動,我看見邢大哥多麼在乎你的一舉一動,我才知道像他這樣一個男人愛一個女人的時候是什麼樣子。他對我只是同情,對你是愛情。」
其實黃曉瀾把故事說到這里,文麗似乎已經嗅到了邢一凡曾經背叛的味道。正如黃曉瀾所說,邢一凡是個厚道的人,他很難做到一心兩用。在他對一個女人付出感情的時候,他很難做到保持對另一個女人的溫度,這就是為什麼他身邊的女人能夠明確的感受到他的心的位置的原因。
黃曉灡繼續說道︰「當我以為他也喜歡我的時候,我以為你們夫妻關系不好,希望有機會和他光明正大在一起。後來我知道了你在他心中的位置是不可動搖的,也知道自己更多的是博得了他的憐憫而已,我也努力想離開他,我不容許自己做一個可憐蟲。但是你知道愛情就像拔牙一樣,是世界上最無法自拔的事情。我總是告訴了他不要再聯系我後,很快就主動聯系他了,直到你那個朋友來找我。」
「高晃?他找你干什麼?」文麗覺得高晃這個時候出場一定有著非凡的意義。
黃曉瀾說到現在臉色雖然任然發紅,但是明顯有些虛弱,「他讓我離開邢一凡。」
文麗有些吃驚︰「他怎麼知道你和邢一凡在一起?」
黃曉瀾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他把我約出來,告訴我你和邢一凡的感情有多深;分析了我不可能和邢一凡在一起的種種可能;他還說你是一個多麼優秀的女人。」黃曉瀾說完抬起頭看了看文麗,「現在,我才知道他說的都是真的。」
「他就給你說這些?」文麗知道高晃的個性,他不會總是這麼溫文爾雅的。
黃曉瀾頓了一下,臉色有些蒼白的說︰「他還要我像當初處心積慮的靠近邢一凡那樣處心積慮的離開他。」
文麗閉上眼楮,有淚水從眼角滲出,這淚水包含著對邢一凡的愛與怨,包含著對高晃友誼情深的感覺與知遇之恩的感激。
黃曉瀾來不及關注文麗的淚痕,繼續說︰「後來我們都說好不再往來了,那時候我們還在商場遇見過,就是你曾經提過的那次。」
文麗心中突然十分沉重,心痛的感覺越發的明顯︰「可是你們還是沒有分開,是嗎?」
「不,我們確實分開了。只是為了不讓大家太在意我們的關系變化,在同事面前我們還是保持著一般的交往。」
文麗閉上眼楮,仔細的回憶著︰那年文麗隨高晃他們去雪山、春節前回邢一凡老家前夜、一家三口在海南旅游時……
淚水順著文麗臉龐滑落,一顆一顆的滴下來,落在胸前的湛藍色絲巾上。
奇怪的是,剛才听故事時候的憤恨竟然隨著淚水也一並滑落了,文麗突然不想夜無力再去追究那份本來已經不存在的苦惱。她掏出一張紙擦了擦眼楮,看著黃曉瀾說︰「其實,我知道,像你們這樣的同事關系,有單有了那層關系是很難完全斷開的,只是沒有足夠的時間,否則你們一樣會死灰復燃,除非有人離開。邢一凡現在算是徹底的離開了,我再去追究你們的關系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不過,我想知道你們在一起的時間大概有多長?我想知道他究竟為你喝了多少酒?」
黃曉灡猶豫了一下,小說說道︰「我們真正在一起也就不超過四五個月吧。」
「四五個月?不可能!」黃曉瀾的回答讓文麗有些吃驚,算算邢一凡和自己關系出現問題應該是在去世前三四年的時間里。難到他身邊除了黃曉瀾外,還有什麼讓他分神的女人?
黃曉瀾面對文麗的懷疑月兌口而出︰「真的,從我在辦公室暈倒到邢大哥去世,也不超過一年時間。」
「可是他這麼肆無忌憚的喝醉已經好幾年了?難得是……」文麗想說出唐君依的名字,但是還是把話咽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