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看熱鬧的看客們失望了,除卻行李的時候新郎遲到了十多分鐘,婚禮沒有發生任何意外。同尋常的婚禮一樣,司儀口齒伶俐,酒店金碧輝煌,新人明艷動人,唯獨酒菜比一般婚禮易入口許多。
孫孝之同賀良儒真正釋然地笑了,這件事到今時今日才落下帷幕,兩人往後的關系會更加緊密。
酒宴過後,賀良儒還與孫孝之在賀家書房進行密談︰「孝之,听說你最近同天佑影業簽了個秘密協議,條件還相當優惠?」
商場如戰場。商場自然同戰場一樣,也是間諜密布,消息不脛而走。
同陶天佑合作的事,孫孝之自然知道瞞不過賀良儒。他分一只雪茄給賀良儒︰「良儒,我們這麼多年朋友,現在又親上加親,這麼鞏固的關系自然無堅不摧。在商言商,陶天佑的電影公司剛剛成立,他找到我,費盡唇舌說要上院線,我自然不能拒絕他。」
「孝之,這麼多年賀氏一直屹立不倒,票房也所向披靡,你也幫了不少忙。如果是別的小公司,到你的影院排期,我倒沒有意見。但是陶天佑的底細,大家都清楚。他二十六歲那年中了**.彩,再到澳門豪賭,前後不過十天,他的身價就上億。難道你相信一個人會突然走運到這種地步?江湖傳聞,他是撈偏門起家,根本不是什麼中**.彩那麼簡單。他如果要涉足電影,一定不是小打小鬧,說不定狼子野心。你同他合作,無異于與虎謀皮。」兩人做了親家之後,雖然利益較之前鞏固,但同樣你猜我度。
孫孝之猛吸兩口雪茄,說︰「怕什麼,有我們兩人聯手對付他,難道他還能玩出花樣來。」
言下之意,孫氏影院與天佑影業合作已成定局,賀良儒說什麼都沒有用。在商言商,Q城多一家電影公司,與賀氏分庭抗禮,對孫氏影院百利而無一害。賀良儒就算費盡口舌,打出親情牌,孫孝之也不會買賬。但他轉念一想,就算孫孝之這個老狐狸機關算盡又如何?他一個女兒離家出走,另一個女兒嫁入賀家,到頭來他的家產還不是由自己的兒子繼承。就算孫孝之勞碌大半生,也不過為他人做嫁衣裳。
想到這里,賀良儒的心氣略平,舉杯說︰「我們來干一杯,祝我們的兒女永結同心,早生貴子。」
「好,干杯!」
這邊書房觥籌交錯,另外一邊書房愁雲密布。秦月娥接到私家偵探的電話,查了二十五年的事終于有了眉目。
她一雙手顫顫巍巍,問電話那頭︰「你確實查清楚了?那個人沒有認錯?」
私家偵探回答︰「不可能認錯,我已經將他認罪的影片發到您的郵箱。他承認二十五年前收了一大筆錢來殺你。事發之後,他拿著酬金逃到了加拿大,我幾經周折找到他。他一直不肯承認自己是肇事司機,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上個月,他得了癌癥,臨死之前錄下一盤光碟。他把光碟寄給我,我才知道當年的幕後黑手竟然是她。」
正在此時,沈翠萱推門進來︰「大姐,我看你書房燈亮著,就知道你睡不著。也是,攸清終于娶老婆,難怪你開心成這樣。」
秦月娥嘴角發抖,但馬上笑起來︰「二妹,你也這麼晚不睡?」
沈翠萱端來一盅炖品,說︰「我讓廚房炖了燕窩,給你滋補滋補。我把攸清當成自己的親生兒子,他結婚了,我也是開心地睡不著覺。」
「是嗎?」秦月娥突然問,「二妹,你最後一次做戲是什麼時候?」
「大姐,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沒什麼,我累了,燕窩你喝吧。我想早點歇息。」
「也好,我推你回房。」
「不用。這個輪椅上有按鈕,我又何須勞煩別人?」
沈翠萱唯唯諾諾地退開,總覺得向來和顏悅色的秦月娥今晚有不一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