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良儒回答︰「時隔二十五年,訴訟時效已過。(Q城殺人罪等重大刑事犯罪的訴訟時效是二十年)再加上所有的證據不過是捕風捉影,警察局不會受理。」
「受不受理是警察的事,我會把證據交給警方。」
「月娥,你一直識大體,難道也會這麼糊涂?縱使翠萱真是當年的主謀,訴訟時效已經過去,你公布這影碟又有何用?」
「讓她身敗名裂!」她咬牙切齒。
「讓她身敗名裂,還是讓賀家身敗名裂?我們賀家自太爺爺那輩,一直是Q城的望族,如果出個殺人的新聞,百年建立的名譽毀于一旦,這就是你要見到的?攸清,勸勸你媽媽。」
賀攸清握住秦月娥的手,說︰「媽媽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此時此刻,只有兒子才能讓她有一絲安慰。賀良儒嘆口氣,說︰「月娥,我們老夫老妻,你一直以我為重。我現在求你一件事,放下追查此事。如果你還心有芥蒂,我可以把翠萱送到別墅居住。眼不見為淨,我這麼做也是希望你能寬心。」
秦月娥不做聲響,賀良儒說︰「你知道我的脾性,一輩子沒說過什麼軟話,沒求過人。我這樣求你,你還不肯答應?難道你要我向你下跪不成?」
「好……我會把片子銷毀。從此以後我不想再看見她,也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對你。」
哀莫大于心死。賀攸清推著秦月娥出去,迎面撞到了一無所知的賀攸逸。
賀良儒把書房電腦中的影片刪除,閉目養神。沈翠萱貼上去︰「老爺,還好有你為我主持公道。但你真的要讓我住在別墅嗎?我不要搬,我要好好服侍你。」
她一聲嬌笑,賀良儒睜開眼楮,滿是厭惡,一個巴掌扇到她臉上︰「賤人!你以為我是真的相信你!若不是為了賀家的名聲,念在你生了攸逸,我會親手殺了你!」
沈翠萱一怔,寒意從腳底滲到頭頂心,賀攸逸正巧進來︰「爸,你干什麼打媽媽?」
賀良儒一聲冷笑︰「馬上給我搬到別墅,以後休想踏入這里半步。」
賀攸逸尚自莫名其妙,但也知道父親不會無故發這麼大火,忙打圓場︰「爸,就算媽媽做了什麼事惹你生氣。你也不該動手,君子動口不動手可是你教我的。」
「兒子,別說了……」沈翠萱怕賀良儒盛怒之下,牽連愛子,忙示意他閉嘴。
賀良儒走出書房,說︰「跟兒子說說你做了什麼好事吧!你們看著二太太收拾東西,送她去別墅。」
賀攸逸還想上前與父親理論,沈翠萱攔住他︰「你爸爸不會原諒我了,你別再勸他。」
「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今天家里人全都怪怪的?」
沈翠萱抓住愛子的手,叫喚︰「攸逸,攸逸,媽媽只有你了。只有你了……」
賀攸逸將她摟在懷里,慌了心神︰「媽,到底什麼事?你急死我了!」
沈翠萱恨恨地說︰「你大媽和大哥挑撥離間,污蔑我在外和人私通,你爸爸要把我趕出賀家!」
「這當中肯定有誤會!我找他們解釋。」
「沒有用的,為了污蔑我,他們不惜找來虛假的人證物證。你爸爸在氣頭上,不會相信我。」
「大哥同大媽不會這樣做的,他們素來對我很好。」
沈翠萱抓住他的手,神色凝重︰「畫虎畫骨難畫皮,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們一直沒有出手對付我,是因為沒有機會。一旦有機會,他們恨不得將我們母子趕出賀家!試問天底下哪個女人願意丈夫和別人生兒育女呢?攸逸,我不怪他們,要怪只怪媽媽的命太苦!」
言畢,她失聲痛哭。母子連心,賀攸逸將信將疑︰「大媽可能一時糊涂,等我好好和他們談談,所有誤會一定會解開的。」
沈翠萱從愛子懷中掙月兌出來,苦笑著說︰「事到如今,你還不明白嗎?他們是怕我們母子會謀奪賀家的財產,才這樣千方百計來算計我。現在你說什麼都沒用,你爸爸不會再相信我。答應我,別在你爸爸面前提起這件事,否則他會遷怒你。不要為了我破壞你們父子間的感情。也不要為這件事去質問你大媽和大哥,他們不會听你解釋,反而會因此更恨你!答應我!」
她邊說邊搖著賀攸逸的雙肩,賀攸逸心慌意亂,迷糊地點著頭。
沈翠萱撫模著他的頭︰「兒子,媽媽現在只可以倚靠你了。從今往後,你不能再像以前那麼吊兒郎當,不務正業。明天起,你進賀氏,好好工作,這樣我們母子才有立足之地。」
看著悲痛欲絕的母親,賀攸逸鄭重地點頭答應。他只是不明白,不過是一日功夫,家里為何起了這樣翻天覆地的變化。那一刻,他只覺自己長大了,肩上積壓著讓母親一洗冤屈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