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個禮拜,賀攸彤都沒再出現,黃士郎特地設宴感謝孫熙的山人妙計。
孫熙洋洋得意起來︰「有句話,叫倚天一出,誰與爭鋒?我就是那個倚天。」
黃士郎嘖嘖聲︰「不知羞到這地步。」
孫熙拿筷子抵住他脖子,施以要挾︰「難道不是嗎?沒有我,你擺平得了妖女嗎?」
「饒命俠女!你最行最棒!你武功天下第一,還不行嗎?」
「言不由衷。」孫熙皺皺鼻子。
兩人閑聊之後,又交換了連日來的工作心得,言談甚歡,不知不覺月亮爬上了樹梢。
酒足飯飽,他們相約散步回尖沙咀的住處。他們現在都是天佑影業的員工,宿舍在同一幢樓。
剛要進公寓大樓,只見一個麗影堵在門口,赫然是賀攸彤。她臉色蒼白,臉上沒有一點脂粉,大眼楮直直地向他們射來。兩人交換了個眼神,黃士郎的意思是說︰「剛夸你天下無敵,結果還是擺平不了她?」
孫熙聳聳肩,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當三人相離不過一米的時候,賀攸彤開了口︰「黃士郎,沒想到你已經和她同居了!」賀攸彤本來一直不知道黃士郎的名字,在賀氏偶遇他之後,雖然一直糾纏,但也沒有去查過他的背景。一個禮拜前,她再去賀氏,突然見不到天天黏在一起的人,便開始詢問。一問之下,知道他來了天佑影業,所以她特意請私家偵探將黃士郎查了個底朝天。由他的出生到他在英國的留學,以及他畢業後的工作現在的住址雲雲,她全數了若指掌。
上次下雨天,孫熙與黃士郎在她面前扮作卿卿我我,作為一名有自尊的驕傲女性,她不願再出現在黃士郎面前。但連續七天不見他,居然一天比一天坐立不安。以前,她喜愛任何刺激的活動,開快車,過夜生活,喝最烈的酒……但這幾日,就算是時速五百公里的跑車,來自最好年份的伏特加,都不能提起她的興趣。以前,她一沾床就睡,一看見美食就大快朵頤,但如今她卻寢食不安。她不停問,為什麼為什麼?唯一能解釋這個問題的答案,恐怕就在黃士郎這個人身上。
為了避免踫到孫熙,她特意來黃士郎的住所等他,沒想到還是踫到了孫熙,所以她問出了剛才那個問題。
黃士郎直當她是瘋狂的追求者,忙說︰「小姐,你太瘋狂了!你不僅查到我的名字,還追蹤到我的住所,但是我卻對你一無所知。難道你不用工作,你一天到晚的任務就是跟蹤我這個陌生人?你到底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
這個問題恐怕連賀攸彤自己也回答不了。她到底想從黃士郎身上得到什麼?她只知道她突然出現嚇黃士郎,黃士郎那個訝異中帶些臉紅的表情,能讓她樂上好一陣子;她只知道黃士郎用嫌棄的眼神看她,趕她走的時候,她像是受了世界上最大的委屈;她只知道那晚當她第一次看見黃士郎為了保護孫熙不顧一切的時候,她寧願她是孫熙……
如今,她正滿臉委屈地看著黃士郎,孫熙皺了皺眉,心想黃士郎未免太鐵石心腸了,這樣個春光明媚的女子幾天不見,被折磨得這麼蒼白,他竟沒有一點憐香惜玉之心。孫熙打趣說︰「你又不是什麼王子首富,人家想從你身上得到什麼?自然是愛情。」
她這句話不過是玩笑話,賀攸彤卻像是受了什麼震動,喃喃說︰「這就是愛情,愛情?我明白了,這就是愛情!」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她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蒼白的臉頰瞬間變得通紅。她由悲轉喜,不過是剎那間的功夫,拍起掌來,說︰「黃士郎,本小姐愛上了你!你趕不走我,也逃不掉!管你和什麼人同居了,就算結婚了,你也是我的!」
說完這句,她像是月兌了韁的野馬,暢快地跑了開去。黃士郎一臉木然,過了兩秒才反應過來,說了句︰「神經病。」大概嫌這句話還不夠表達他的憤慨,他又加了句︰「花痴!」
賀攸彤停下了腳步,轉過頭來,喊了一句︰「黃士郎,我叫賀攸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