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凌厲，吹在每個人的臉上，蔣雄穿著褐色風衣，大步流星地走進林茂會議室，身後照舊跟著陶天佑與賀攸彤。蘇力在選舉之後，一直以各種借口不出席例外，但今日卻破天荒地出現了。
他一見蔣雄就忙迎上來，用舌頭將嘴里的牙簽轉了一圈，說︰「蔣爺，近來身體可好啊！」
蔣雄「嗯」了一聲，蘇力打了個眼色，一個小嘍嘍把一張凳子踢到路中間。
蔣雄繞過了凳子，還往小嘍嘍的方向看了一眼。蘇力臉露狐疑之色。
蔣雄走到主席位上，坐下來，說︰「這個月比上個月的業績，有兩成增長，相信大家都嘗到不少甜頭吧。」
張老搓搓手，說︰「蔣爺從來不會虧待大家，有錢一起賺，哈哈。沒想到蔣爺真是寶刀未老，不過三兩下手勢，就把社團的生意弄得風生水起。」
蘇力在他的位置上突然比手畫腳起來，大家都覺得他的行動過于突兀。蔣雄皺眉說︰「小蘇，你怎麼裝神弄鬼的？」
熊老也附和說︰「你不是太長時間沒來開會，忘了規矩吧。」
蔣雄冷笑一聲，說︰「跟耍猴似的。大家言歸正傳，各個管區的，匯報一下你們上禮拜的散貨情況。」
蘇力一雙狹長的眼楮忽大忽小，眼楮仔細望向蔣雄，心里思索︰「醫院傳來消息，說這個老不死瞎了，怎麼他什麼都知道？難道那個醫生耍我？不可能，他就不怕我對他的家人不利？那是他的失明真的睡一覺就好了？醫生說有可能是暫時性失明，沒想到就只有一天。真是可惜，沒抓到這機會！」
但他總覺得蔣雄有什麼不妥，他眯起眼楮看了半天，暗中拍了拍腿︰「是了！他的眼楮全然沒有以前的神采。他從來沒有戴眼鏡的習慣，如果突然戴上墨鏡，一定惹人懷疑。所以他干脆露出眼楮來，在里面戴了放大瞳孔的隱形眼鏡，讓眼楮看上去有神些。但他蔣雄平日里那雙眼楮多麼厲害，被他瞪一下都會暗中捏把汗，哪是這個樣子？可是，他到底是用什麼辦法能看見東西的呢？」
蘇力全然在自己的小算盤中，根本听不到在場的人在講什麼。
只听蔣雄叫他︰「小蘇，小蘇！」他才晃過神來，應了一聲。一個手下在他耳邊說︰「蔣爺讓你交代業績。」
蘇力點了點頭，趁此機會站起來，說︰「我這個禮拜的散貨情況，主要集中在夜場一帶。我旗下的八個夜場業績都有增長，但是有一家被掃毒組查場，已經三天沒有開工……」
他邊說邊圍著場子繞圈子，語速故意拖得很慢很慢。待他走到蔣雄身邊的時候，突然看到陶天佑的嘴動了一下，只听蔣雄說︰「你走來走去干什麼，還走到我背後來。小蘇，你太反常了。」
蘇力像是發現新大陸，臉上悅動著無比興奮，突然大膽地將手伸到蔣雄的耳朵里。他那一下動作誰都沒有料到，待他伸出手的時候，蔣雄的臉色難看到極致。他的手下在陶天佑的號令下，全都圍了過來。眾叔父也拍起桌子，張老說︰「蘇力！你怎麼對蔣爺這麼不敬，還不快給蔣爺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