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熙點點頭,說︰「我和元律師說過這個可能性。」
黃士郎揮舞著手臂,說︰「肯定還有其他原因。對了,她也是要和你爭寵!你記得嗎?賀攸清向你示愛過,所以她妒忌!」
「但是這是他們結婚之前的事。」
「女人的妒忌心是無邊無際的,這一點你也要和律師說。」
孫熙倒從沒想到過這點。因為她在孫雪婚後,見過他們夫妻幾次,他們每次出現都是像一對天造地設的璧人,十分恩愛。黃士郎又說︰「他媽的!我是遲來了一步,我早來肯定左右開弓,給那兩個賤人甩幾個大巴掌!」
孫熙含著淚,笑起來︰「患難見真情。有你和天佑那麼相信我,世界總還是美好的。士郎,沒有你這個肝膽相照的朋友,我都不知該怎麼辦!」
黃士郎受不了這種兒女情長的場面,用右拳擊打孫熙的肩膀,意思是說「什麼都不用說,情意在心中」。
有了陶天佑和黃士郎的支持,等候開庭的日子並不難過。元世昌律師坦言並無必勝的把握︰「最不利的證據,就是閉路電視的錄影帶。里面清楚拍攝出你站在孫雪身後,然後蹲了下來,等你再站起來的時候,就伸手把她推了下去。」
陳初曼母女利用只能拍到背面角度的閉路電視,苦心做了這樣一個設計。孫熙想起幾次與孫雪逛商場,鞋帶都無故散開,她走到半路發現,都會蹲下來系緊。以前,她不以為意,現在回想起來這個計劃進行了不下三次。但是前幾次孫熙都是走到半路就發現鞋帶散了,只有這一次,她一直走到扶手電梯那里還沒有發現。孫雪要暗中解開她的鞋帶,只要趁她吃飯的時候做點手腳便可。一想起孫雪言笑晏晏地和自己吃飯的同時,心里原來部署著這樣一個計劃,孫熙不寒而栗。
元世昌接著說︰「當然,我可以按照你的解釋,把案情重組一遍,說給陪審團听。但是要說服他們,單憑片面之詞是不可能的。因為誰都不會相信一個即將做母親的人會無緣無故傷害自己的胎兒,來陷害她的姐姐。要證明你所說的是真的,首先就要確定孫雪的動機。之前我們談過可能性,一個動機是她要爭取你父親的遺產,一個動機是賀攸清愛你,所以她妒忌。這兩個動機如果成立,我們的案子才有幾分勝算。所以你父親孫孝之,還有賀攸清的供詞很重要。」
他接著說︰「控方已經申請孫孝之、賀攸清為控方證人。但如果你說的是事實,我有信心在庭上,逼他們說出真相!」
元世昌將案件的最關鍵之處指出,他又說︰「如果這是一個陷害的話,真是一個完美的陷害。陳初曼在孫雪掉下去之前吼了一句‘你為什麼推她’,這句話和你站起來的時間是同時的。當時商場正是人煙稀少的時候,但看到這件事的人因為她那一句話先入為主,都相信了這就是真相。控方證人名單里有三個人肯出庭作證指認你。他們和你素未謀面,證詞的可信度很高。我只能通過做一個錯覺的實驗,來推翻他們的證供。但這里面的困難……」
元世昌是個從不言敗的律師,連他都面露難色,可見此案的棘手程度。終于等到開庭,這個案件的受害人和疑凶是孫孝之的兩個女兒,這樣的豪門恩怨之爭總是惹起記者們的趨之若鶩的。
這不,孫熙一出場,記者們就圍涌過來,問題鋪天蓋地而來。
「孫小姐,你無辜殘害一個未出生的生命,有沒有內疚?」
「孫小姐,你和令妹有什麼深仇大恨?」
「孫小姐,你作案的時候,是不是不知道有閉路電視,不然怎麼會明知給人抓到把柄,還要做?」
「孫小姐,令堂作為控方證人出庭,對你有沒有打擊?」
……所有的問題,幾乎認定了孫熙就是冷血殺手,將一個未出生的生命扼殺在襁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