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雄的話就如烙印,拓在孫熙的心上。世上最大的痛苦是痛失所愛!所有傷害過我的人,即使只是踫了我一根毫毛,我也都要他們十倍奉還!孫熙想︰「劉如君最愛的是什麼呢?她並沒有那麼愛賀攸逸,賀攸逸其實和士郎沒有區別,對她來說都是棋子。一個甚至不愛自己母親的人,會愛什麼呢?她愛的是名利,否則她不會想盡方法地參加Q城小姐選舉。是的,第一眼看到她,我就應該知道她是追逐名利的人。對付她,就是要讓她身敗名裂。」
「孫孝之最愛什麼?他愛陳初曼和孫雪嗎?不,他最愛的是他的事業。要對付他,就要打垮他的事業,讓他老無所依。」
「陳初曼和孫雪呢?她們最愛什麼?他們設計害我,到底是為了什麼?到現在我還不清楚。是怕我會爭奪孫孝之的遺產嗎?雖然孫孝之在庭上親口說他永遠不會把遺產給我,但是陳初曼他們並不知道。所以她們應該是為了錢才處心積慮地害我。要對付她們,就是要讓她們傾家蕩產。」
「賀攸清呢?他最愛什麼?他這個人一直都深藏不露,很難說他愛什麼。」但孫熙猛然間想起她在牢中的時候,大勇讀過的那封信,那封信的第一句話是。‘這是我給你的第九十九封信’。想到這里,她突然覺悟︰「難道他一直愛我,像他在小木屋宣告的那樣愛我?」
那第九十九封信的每一言每一句,在她的腦海中浮現,她想︰「是的,他真的愛我,比我想的還要深還要沉。所以當他以為孫雪沒了孩子,是我害的時候,他會反常地掐住我的脖子,說出那樣的話。他在信里說‘我從來沒得到過你,是不是不會怕會失去你?’,如果要讓他痛失所愛,那麼至少要先讓他得到我。他只有得到了我,才能失去我,不是嗎?」
孫熙把所有傷害過她的人回憶了一遍,將他們的至愛通通尋思出來,接下來就是鋪排計劃,對付這些人,將他們一個一個地連根拔起。陶天佑此時同她一起坐在車子的後座,她的頭依靠在陶天佑的肩膀上。但陶天佑卻不知道這同樣的頭顱,一天之內起了這樣翻天覆地的變化。孫熙一路沒有說一句話,他還以為是因為黃士郎的驟然離世,讓她過于傷心。
他輕拍孫熙的背,想安慰她,但卻見她臉上的表情不是哀傷悲痛,而是讓人捉模不透的陰晴不定。他再一次說︰「熙兒,想哭就哭吧。士郎是你最好的朋友,我知道你一定難受。不要忍著。」
孫熙看了他一眼,只見他眼神飽含深情地看著自己,像是恨不得代替自己受苦。她將冰冷的手放在陶天佑臉上,說︰「天佑,這世上只有你對我最好。」
陶天佑笑笑︰「你知道就好。手那麼涼,沒穿夠衣服嗎?回去洗個熱水澡吧。」
孫熙沒告訴他,她手涼,是因為她心是涼的。一個心涼的人,就算浸在滾燙的熱水中,手也是涼的。她像是看不夠陶天佑似的,痴痴地看著他。若是往日,陶天佑肯定會因為她的深情凝望,而忍不住吻她。可是這次,為何孫熙臉上的表情如此難以捉模,她看他的時候,腦子里到底在想什麼呢?陶天佑心里生出了一絲害怕,怕這個常常出其不意的女人又會有什麼讓他料想不到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