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攸清還未回答,孫孝之便說︰「新聞紙都登了還有假?我不看娛樂版,難道你會不看?你們父子別在我面前扯雙簧,今天就痛痛快快地把話說清楚。我孫孝之不像你們這些所謂的文化人,各種花花腸子。我喜歡直來直去,開門見山!」
賀良儒面不改色,笑著說︰「孝之,這件事我從頭到尾,真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攸清去支持孫熙,和你打對台的話,我會第一時間找你商量。」
孫孝之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將信將疑,說︰「就當你不知道好了。現在你知道了,你要怎麼處理?」
賀良儒馬上命令賀攸清,說︰「你如果真的在經濟上支持孫熙,你就馬上停止。」
孫孝之臉上掛著得意的微笑,不想賀攸清回答說︰「對不起,爸。我不能答應。」
孫孝之馬上變臉,憤怒地看著賀攸清,咬著牙說︰「你這是要和我做對了!」
賀攸清冷冷地說︰「我答應過孫熙,會在經濟上無條件支持她。我不能言而無信。」
孫孝之將目光轉向賀良儒,只听賀良儒說︰「攸清,你做事什麼時候變得那麼沒有分寸!你怎麼能為了區區一個孫熙,得罪孫伯父?孫家與賀家二十多年來的合作關系,難道就因為這一場官司被破壞了嗎?」他這番話表面上是說給賀攸清听,實際上是說給孫孝之听,提醒他不要為了這場官司破壞多年的合作關系。
賀良儒又說︰「孩子大了,翅膀真是硬了。想管都管不住!孝之啊,你千萬別為了這件事怪罪我。攸清他也是先斬後奏,如果我事先知道他這樣做,一定會全力阻止。所幸孫熙和你的官司,她勝算並不大。為今之計,你還是找個好律師,一心一意地應付這場官司吧。如果有任何需要我幫忙的地方,我定當全力協助。」
「少說場面話!」孫孝之反譏了一句。他氣沖沖地殺到賀氏影業,就是為了模清賀氏父子的立場。但是他們一個軟語相勸,一個冷面應對,他真搞不清他們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孫孝之問︰「攸清,你前腳送孫熙進監獄,後腳幫著她和我做對。你是什麼意思?最近雜志報紙拍到你們出雙入對,你和她到底什麼關系?」
他突然這樣問,一時之間賀攸清真不知該如何回答。他和孫熙到底是什麼關系?情侶關系,合作關系,互相利用關系?似乎簡單的一句話,根本不能涵蓋他們之間錯綜復雜的關系。他的回答也耐人尋味︰「我和她的關系,說不清楚。」
孫孝之「哈」地一聲,看著賀良儒,說︰「良儒啊!你教出來的好兒子,把我兩個女兒玩得團團轉。孫熙和我打官司這件事,你知道也罷,不知道也罷。我也不管你心里到底打了什麼如意算盤,你都不會得逞的。因為這個不孝女要從我孫孝之手縫里扣出孫氏的股份來,簡直就是痴人說夢!你還是趕緊表明立場,別指望能夠左右逢源,否則這件官司一完,我第一件事便是要重新審核與賀氏的合同。」賀攸清和孫雪結婚以後,孫氏與賀氏簽訂過新的合同,時間兩年,條件對雙方都十分有利。現在合同期過了將近一半,孫孝之這樣說意思是如果賀良儒執意要幫助孫熙的話,那麼兩家的合作關系恐怕會終止。
賀良儒一邊安撫孫孝之,一邊送他出去。直到他出了門口,賀良儒諱莫如深地笑了一下,說︰「干得好,攸清!你懂得下孫熙這個棋子,實在是高!孫孝之那邊我會拖著,暫時不會表態。孫熙這場官司,我看贏面很大。一旦她贏了,入主孫氏,憑你和她的關系,她自然對你言听計從。到時候,我就不用看孫孝之那張臭臉了!」
原來當報紙一出賀攸清與孫熙在一起的消息,賀良儒就第一時間把這件事與孫熙將孫孝之告上法庭的事聯系在一起。他深以為兒子是為了利用孫熙與孫氏的關系,才會使出美男計拉攏孫熙,哪會想到背後的真正緣故?他贊賞賀攸清行事精細之余,心里一早就盤算好如何應付孫孝之。他的對策就是拖字訣,拖到這場官司有了結果才表明立場,到時候爭取最大利益。
一場官司,涉案的每個人心里都有一本自以為是的帳。諾大的會議室里,賀家父子各有各的心事,沉溺在自己的心帳當中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