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攸逸拿文件的手微微發抖,劉如君看都還沒看,就說︰「這文件,一定是作假的。你們財雄勢大,做個假文件還不容易!賀攸清,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這樣污蔑我?」
她雨帶梨花,一雙杏眼哀怨地瞪住賀攸清。賀攸逸一口氣沖上來,將手里的文件撕得粉碎,往天上一拋,說︰「不管你怎麼挑撥,我都不會相信!賀攸清,你枉作小人了!」
這一變故倒是沒人想到,劉如君面上滿是哀怨,心中卻是狂喜,一喜對自己不利的證據煙消雲散,二喜賀攸逸對自己如此信任。賀良儒拍著茶幾,說︰「攸逸,我看你是被她迷了心竅!不分是非黑白!」
沈翠萱說︰「老爺,他們兩個是真心相愛。攸清卻刻意破壞,這不是做兄弟該做的事。」
劉如君見不利的證據消失,也理直氣壯起來,說︰「我知道嫁入賀家,一定會被人取笑我,說我攀龍附鳳。但我萬萬想不到大哥會為了阻止這門親事,這樣污蔑我的名節,並且還要污蔑我的先人!」她邊哭邊說,卻也不忘稱呼賀攸清為「大哥」,諷刺之意更甚。
只見賀攸清不疾不徐,從公事包中拿出一撮頭發,說︰「這是劉風月的頭發,她親手交給我。你如果不是她的女兒,敢不敢做DNA化驗?」
「不可能,她已經死了。」劉如君一時口快,將心里話月兌口而出,賀攸逸狐疑地看向她。
賀攸清輕輕一笑,又從公事包中拿出一小包粉末狀的物體,說︰「你怎麼知道她死了?看來你早就知道這個人。這是劉風月的骨灰,如果你真的和她毫無關系,不妨去做個化驗,一證清白。」
他緩慢地說完這番話,劉如君的臉已經完全變色。她本來因為哭泣一張臉變得紅粉菲菲,如今卻一下子變得刷白。她千算萬算,沒有算到劉風月還留有遺骸在世,就算她化作了灰,也成為頂證她的鐵證!(**劉風月經過火花之後,尚留有骨灰。當今科技發達,可從火燒的骨灰中提取DNA,進行化驗。)為什麼她到死都不肯放過她,為什麼她這樣陰魂不散!
賀攸逸眼睜睜地看住劉如君,只見她面無血色,他痴痴地問,「難道他說的是真的?」
劉如君握住賀攸逸的手,說︰「你愛的是我,對不對?不管我是誰生的,你愛的還是我,對不對?」
此言一出,便是她間接承認賀攸清所說句句屬實,賀攸逸緩緩地抽開他的手,又重復了一遍︰「是真的?你真是妓女的女兒?」
劉如君哭喊著︰「她是她,我是我!她是偷是搶,都不關我的事。你看清楚,我還是劉如君,我還是我!」她知道現在否認已經無濟于事,因為只要化驗報告一出,她的謊言就會被拆穿。為今之計,只有動之以情,所以她懇求地看著賀攸逸,想喚起他的憐憫。
沒想到賀攸逸居然露出鄙夷的神色,往門口一指,說︰「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劉如君淒怨地朝沈翠萱看了一眼,望她在此時伸出援手,不想她站起來火上澆油︰「你真是好演技,連我都被你騙了!你還站著干什麼,等著開飯嗎?不知丑的女人,別再踏進我賀家半步!」
劉如君尚自垂死掙扎,說︰「攸逸,我還是我。不管我是誰的女兒,我還是那個愛你的劉如君。我沒有變,你難道就因為我的身世就嫌棄我嗎?」
她邊說邊搖晃著賀攸逸,賀攸逸毫無反應,賀良儒喊了句︰「送客!」
兩個下人拉著她的手臂,將她帶出去,她嘴里依舊喃喃著︰「我還是我……」
劉如君一出門,沈翠萱就連聲怪嘆︰「沒想到她是這樣的女人,嘖嘖,真是丟人現眼!」
賀攸逸惡狠狠地瞪了賀攸清一眼,冷笑著說︰「你滿意了?」
賀良儒皺眉瞪眼,罵他︰「怎麼和你大哥說話的?為了個那樣的女人,把自小學下的規矩都忘了嗎?」
沈翠萱打圓場說︰「攸逸也是一時在氣頭上,才會亂說話。」
賀攸逸還是怒目圓睜,盯著賀攸清,最後決絕地將眼神收回,走上樓去。那一刻,賀攸清明白,自己將永遠失去這個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