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庭前,她在法院門口沒有遇到孫孝之(孫孝之免得見到孫熙動氣,預備只有在需要他上庭,以及法官宣布判決的時候才現身。),反而遇到了陶天佑。陶天佑上身穿的是棕色夾克,穿了一條卡其色休閑褲,嘴上叼著雪茄,大喇喇地向孫熙走過來。那抹紅突然變成了一團難以形容的暗色,孫熙尚未習慣,他就迎了過來。
他走過孫熙身邊,沒有停留,目光望向孫熙的身後,說︰「元律師,這單案子,你可要竭盡全力。」
「陶先生交代的,我一定辦好。」元世昌公事公辦的口氣,心想若不是為了陶天佑的面子,才不會應付孫孝之這個老粗。
沈婷在孫熙耳邊說︰「我就奇怪,元世昌這幾年一向只為蔣氏和陶氏工作,怎麼會去接這單案子。原來是受了陶天佑的委托。陶先生和你……,怎麼會?」
她問的雖隱晦,孫熙也知道她話中的意思,她想問的是「陶先生和你不是一對情侶嗎?他怎麼會調轉槍頭去幫別人,和你打對台?」。
孫熙輕輕一笑,說︰「此一時彼一時。你曾經送我入獄,現在還不是為我辦事?」
隨著時間的流動,情侶變成仇敵,也是家常便飯,分手後能做朋友的少之又少。
第一次開庭,元世昌與沈婷你來我往,誰都沒有佔上風。但法理與證據主要站在沈婷一邊,所以元世昌絲毫佔不到便宜。法官宣布擇日再行開庭,所有人退席。孫熙與陶天佑同時走出門口,陶天佑又與元世昌說︰「這個案子,看來你是十拿九穩了,想想贏了之後怎麼慶祝吧。」
沈婷忍不住諷刺他︰「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陶先生和孫小姐爭財產呢!事事那麼上心,損人不利己。」
陶天佑冷笑一聲,說︰「你怎麼知道我損人不利己呢?孫小姐如果輸了的話,我大大地開心,既損人又利己。」
「你……」沈婷還想反唇相譏幾句,孫熙卻已經快步離開,她只有跟了過去。陶天佑一雙腿想跟過去,攔住孫熙,問心里的十萬個為什麼。但他硬生生收住了腿,朝另一邊走。
沈婷輕笑一聲,說︰「陶先生真沒風度,就算分手了也可以做朋友,沒必要幫著別人對付你。」
「我倒希望他將我當做陌生人,沒有愛也沒有恨。」孫熙的語氣期期艾艾,像在自言自語。
沈婷閉上了嘴,皺著眉,揣摩孫熙那句蒼涼的話。
陶天佑上了車,負氣地將方向盤敲得震天響!他無緣無故出現在這場和他毫無干系的官司上,又處處挑釁,故意說些張揚囂張的話,就算傻子也能看出他在干些什麼!他不過是想孫熙和他說句話,罵他怨他都好,但她偏偏將自己當做空氣,眼皮都不掃他一下。
他再次將車擊打了一下,點火踩足油門,沖了出去。
沈婷吐了吐舌頭,說︰「前面那輛不是陶天佑的車嗎?看他橫沖直撞的,連紅燈都照闖不誤……」
話還沒說完,副駕駛座的孫熙就緊皺著眉頭,說︰「跟著他的車!」
沈婷尚未反應過來,孫熙就大喝一聲︰「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