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森和藍蝴不相上下的拼斗間,又一個嬌小的黑色身影從房頂跳了下來。此人正是景娘,當她一顯出身形,林森和藍蝴便是極其防備的看了過來。
她沒有理會兩人不善的目光,快速小心地走進善水身邊道︰「善水快跟我走。」說著拉了拉善水的手臂。
可是善水紋絲不動,也不出聲。景娘覺得奇怪,轉過頭來看向善水,又拍了拍她。
林森瞧見又是一個救善水的人,眼中一亮便急忙道︰「她已被人點穴,你先帶她走。」由于林森太關注這邊,藍蝴乘他不注意,冰冷的一指迅速點上林森的手臂。一股冷氣在藍蝴的入指處極速的蔓延。林森不及防下吃了個暗虧,他連忙後退,運足內力向冰凍處抵御。臉色微微蒼白了點。
一旁的善水瞧見,心急如焚。「林森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不然我可要內疚死的。」
听聞林森之言的景娘也是剛剛回過神來,「被點穴,天啊!善水被人點穴了。」
「可…可是…我要怎麼弄走她啊!!」景娘結巴道。
「你怎麼來的,就怎麼帶她走啊!」林森沒有注意景娘是個女子,便是心急的吼道。他不能再分心了,不然藍蝴還會攔下這人的。到時候他們都會受傷,大家都走不了。
「你…你有看見我…我身材還沒有她高大啊!這麼大一人,他又不會動,我怎麼帶她走啊!」景娘第一次覺得自己身材嬌小也是一種罪過。
林森聞言才反應過來,原來她是個女子。真無語….「那你快想辦法,不然等會兒援兵一到,大家都走不了。」
「景娘你怎麼來了?」在那里一人對付守衛的鬼蛋兒聞言也望了過來。
「你快過來幫我把她弄出去啊!」景娘急忙道。
「…我殺不開手啊!那人說的沒錯,你快想辦法帶她走,不然我們大家都沒有辦法撤退的。」
景娘一听急得團團轉,想了想一咬牙。抽出自己身上的鞭子,走到善水前面,準備把善水背在自己的背上。善水一見,極度無語。「你那麼嬌小的個子,怎麼背得動我啊!真是急死了。你幫我解了穴不就好了。」善水只能心里想到。
一咬牙,景娘勒緊了鞭子,運足了氣背起善水。「重死了,哎,看樣子房頂我是跳不上去了,只能走門口出去。」景娘抱怨道。
被背著的善水也只能無奈。「大姐,你知道從哪里出去嗎?」
景娘看了看,確定一個方向,就急速向這個屋子的後邊走去。背上的善水翻了翻白眼,更是無語了「大姐那邊要繞好大一圈才能出去,你走這邊吧!」可是她再著急也吐不出一字一句來。
藍蝴眼見景娘要帶走善水,急忙飛身上前阻攔,林森哪里會給她機會,一個閃身便是擋在了景娘所去之處。
「她離開了我就是一個活死人,你把她帶走就是害了她,我勸你還是乖乖的把人送回來。」藍蝴見狀,狡詐一笑道。
「廢話少說,沒有把握的事情我林森可不會做的。」林森毫不客氣的反駁道。然後不待藍蝴再說,便是用更加凌冽的招式攻上去。剛才他吃了虧,不會再由著她耍詐。
景娘背著善水跑了很長一段路,拭去額頭上的汗水休息一下,嘴中小聲嘀咕道︰「剛才好像走過這里,現在是不是又跑回來了啊!我明明記得馬車是停在這個方向的,怎麼繞來繞去這該死的景色都一樣啊!」背上的善水都快要被她的方向感給氣爆了,「再往前走那里有一座假山,假山後面就是圍牆,你可以從那里出去啊!你…你都在這里跑了兩圈了大姐!你不嫌累我都嫌累啊!」看來不能說話又要被憋死的那種感覺真是太糟糕透了。
景娘仔細的打探了一下,可能對善水的話有所感應一般。她眼楮突然一亮的看向遠處的那座假山,然後拖著疲憊的身體繼續前行。不一會,翻過假山來到高大的圍牆邊。這時的景娘一個頭有兩個大,要是平時自己的全盛時期,跳上去那是輕而易舉,可是她那天被苟二不及防下給使了毒,現在余毒未清,自己的功力還沒有回復三成。如今又背了個比她還要沉重的善水,她哪里跳得上去啊!要是她功力全部恢復了,怎麼會听羅宗鈺的話在這外面接應鬼蛋兒,她還不早早的殺過來了。要不是鬼蛋兒離開如此久還沒有信兒,她也不會爬上屋頂過來探探情況。不來還好,一來就看見善水在那里站著看熱鬧,動也不動。她情急之下才會過來叫上善水和她一起離開。可是更沒有想到的是,自己一來便是干體力活兒的。
「大姐你不會跳不上去吧!這里離門口還有很遠的距離,就算到了門口說不定還有人把守。大姐不要猶豫了,拜托你快點!」善水瞧著景娘在牆角下猶豫不決,很是焦急的心中說道。可是她的嘴巴根本不听她的使喚,哪里發得出一點聲音。
猶豫片刻,不能再耽擱了。景娘一下狠心,從懷里掏出幾根銀針。
善水一看,心中一驚「景娘你干什麼?」只見景娘分別把銀針往自己的幾處地方一扎而下,微微運氣,臉色突然出現一抹不正常的紅暈。而後她便是使勁一提氣,嗖的一聲掠上了牆頭然後跳下。可是在剛剛跳下之時便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善水以為她使用了什麼強行提升實力的方法,而且這個方法的後遺癥一定不小,要不怎麼會在短短的時間內就吐出一口鮮血來。
善水看向景娘,眼楮微微一紅,眼淚再也忍不住的低落而下。她不是一個愛哭的人,可是現在她感覺很溫暖。「這個倔強的女子,景娘….」
善水低落而下的眼淚,景娘也是察覺到了,她只是微微一笑,擦干嘴角的血跡,再一運氣,朝她停著馬車的地方而去。只是在這麼短短的一段路途中,她又是吐了幾次血,每次都是毫無畏懼的擦干再走。善水只覺得這一段路是多麼的遙遠,也許她一生都不會忘記這個身材嬌小的女子是如何用她那弱小的身軀背起一個沉重的軀體的。可惜善水不知道的是,也許這輩子她都沒有機會讓景娘听到她的那一聲「謝謝!」
在走走停停間,終于是見到了景娘停在這座別院外的馬車。她急忙走去,艱難的把善水放上馬車之時,景娘又一次噴出一口鮮血,只是這次善水是面對著她,瞧得格外清楚。她的衣服上也是染上了一塊血跡,善水擔心的眼神看來,景娘只是笑了笑說道︰「沒事!我去駕車,等到了安全地點再請羅大哥想辦法為你解穴吧!」善水不能言,只能眨了眨眼楮,表示知道了。也許以後善水回憶起來,她便是能夠明白,這是景娘這一生與她說的最後一句話,溫暖卻又冰涼的道別的話語。
景娘走下馬車後,善水管不住自己雙眼泛濫的淚流,匯成小河,流向自己雙鬢再滴落在冰冷的車廂底板上,因為現在的她是躺在車廂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