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鐘離尚染開始不斷囈語。先是很小聲的,穆听裳听得不是很清楚。只是抓住鐘離尚染的手,一邊和他說話一邊不停給他擦汗。漸漸地,穆听裳發現鐘離尚染的聲音越發大起來,而且逐漸清晰。她緩緩的顫抖的貼近他的唇,想要確定是自己听錯了。可是,沒有,沒有听錯。緊皺眉頭的他在叫著一個名字,他在叫觀雪……
觀雪?好好听的名字。穆听裳頓時覺得手腳冰冷,心上就好像是破了一個血洞般。觀雪。誰是觀雪?讓他可以在這種時候還會掛念?難道這才是他心尖上的人?觀雪?
忽然,穆听裳好像想起什麼一般,整個人一驚,猛地從床上站起!禁地!那幅畫!畫上的字!「靜水流深,蒼生踏歌,觀碎淒迷月色,雪落無痕淵涯。」喃喃念著這首詩,穆听裳緊緊咬住下唇,血和淚一起流下。觀雪。這首詩中不就隱藏著觀雪的名字嗎?要多深的感情,才可以讓鐘離尚染甘願做這些。穆听裳退後數步,終于在鐘離尚染還在喊著的名字中,跑了出去。
不知道自己到底跑了多久,直到渾身再無一絲力氣,她才停下來,跌在地上。抬頭看著周圍,原來不知不覺中,她已經跑來了後山竹林。她和鐘離尚染第一次見面的地方。想起那時,她是為了躲避嫁給他,卻沒有想到,老天還是沒有放棄決定,他和她注定是糾纏到了一起。現在,她愛上他,可,她不是他心尖上的人。又想起鐘離尚染念念不忘的那個名字,穆听裳的心都仿佛揪在了一起,疼得她想要狠狠將心挖出!放任自己躺在那個鐘離尚染曾經彈琴的高台邊,穆听裳呆呆望著一片漆黑夜空,是否連星星都知道了她今晚的落寞和無助,不忍看見而躲了起來。
輕輕閉上眼楮。穆听裳的眼淚沿著臉頰滑落,滴在地上,然後被稀釋,不見。
翌日。穆听裳像沒有靈魂一樣的走回去。剛到門口,就被從里面急匆匆趕出來的雙雙撞得倒在一邊。雙雙低喊一聲,迅速扶起穆听裳,焦急問著,「小姐,你沒事吧?!你去哪里了!」穆听裳搖搖頭,回到屋里洗了把臉,又換掉一身髒了的衣服,對雙雙吩咐,「去請弘婆婆來一下。」雙雙雖疑惑,但也沒問什麼,快步出去了。穆听裳走到自己繡了好久的刺繡前,眼淚又是掉下。這是她想送他的,彼岸鳥的圖案,如今,怕是用不上了。
沒有多久,弘婆婆便到了。看著一夜未見就瘦弱不堪的穆听裳,弘婆婆心疼的拉著她的手嗔怪,「怎麼回事?你這樣子,王爺要是醒了該多生氣!」穆听裳苦澀一笑,對雙雙道,「你先下去吧。」
弘婆婆拽著穆听裳到床邊坐下,又倒了一杯水塞進穆听裳手中道,「待會兒讓廚房給你弄點東西,必須吃。」穆听裳點點頭,又將水放在一邊,深吸一口氣,她抬頭對上弘婆婆的雙眸,問,「婆婆,誰是觀雪?」
弘婆婆顯然沒有料到穆听裳會突然問起觀雪,神色驚訝的看著她,半天才說,「你怎麼會知道觀雪?」穆听裳僵硬的扯動嘴角,吐出的話就像在剜自己的肉一樣,「是他昨晚一直在叫這個名字,我就想說這個人一定對他十分重要,能不能找她回來?」
「你說什麼!?」弘婆婆難以置信的看著穆听裳,她居然要找觀雪回來?其實,一開始,王爺中毒後,她就想到要不要找觀雪,可是,也是心疼這丫頭,又想著御醫也許有辦法,她才將此事緩了下來。這時,這丫頭竟能提出這一點,著實讓她震驚,想必她應該了解一些觀雪對王爺的重要性了,可是,她還是不知道,如果觀雪回來了,恐怕她就沒有機會了。
「丫頭,你想听觀雪和王爺的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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