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相思成病,大概就是他這樣,霍雪臣面色蒼白的躺在床上,地上是打碎的藥碗。不是非要發脾氣,而是難以控制,只要想到她明明就在那麼伸手可到的距離,可兩人之間卻硬生生隔著滄海,他的心就會痛。
折磨自己,她看不見,沒有意義,卻一直在做。其實霍雪臣心里明白,他就是在奢求穆听裳的一絲絲憐憫,很可悲,堂堂霍雪臣也會淪落到此,遇見穆听裳,他的高傲早就被磨平了。還在腦海中默默的收集著她的一點點表情,冷不防耳邊一聲冷笑︰「看看你自己的樣子!」
霍雪臣聞言,嘴邊的苦笑越發深刻,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眸中已寒光閃射。他緩緩從床上坐起,看著桌邊站著的那個和自己容貌有五分相似的人,冷哧︰「你來干什麼!」來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怒氣沖沖的道︰「我不來,怕你就快死了!一個大男人,為一個女人,還是別人的女人變成這樣,你還真給我爭氣!」
霍雪臣怒極反笑,冷冽的樣子似乎瞬間成了另一個人,「及不上您!我看中的雖是別人家的,但總好過您看中自己家的,也是搶過來的!」
「你!逆子!」拍桌而起!那人深深看著霍雪臣,又顧忌到他的病,只好抑住胸口噴薄的寒意,柔了聲音說︰「你還是恨我?」
「非常!」
「也罷,終歸是我對不起你和你娘……」
「閉嘴!」提到娘親,霍雪臣竟然猩紅了眼,手背剎那青筋暴起,「你不配提她!蕭震!你不配!」
蕭震仿佛陷入某種痛苦的回憶,神色悲戚,慢慢扶著桌沿起身,身形有些搖晃。霍雪臣這才注意到不知什麼時候,蕭震的額上有遮不住的皺紋,鬢角也多了許多白發,當年的英華如今又還剩幾分?可是這樣,還不夠,比起他娘親的苦,遠遠不夠!
「你要鬧到何時?」蕭震嘆息一聲,「瀾淵,不要忘記你的使命。最近涼城出現一股神秘的勢力,他們的目的,我還不知道,我需要你。就算你不願意幫我,可是,這里,」蕭震停頓一下,終于還是說出,「這里畢竟是你母親的故鄉。」
和上官晨曦一同來到霍府,上官晨曦把她送到霍雪臣的房間門口就離開了。穆听裳看著上官晨曦的背影,心里有點疼,這個女孩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愛著霍雪臣,如果有一天霍雪臣懂得珍惜,必會得到一份獨一無二的感情。
輕輕推開門,屋里卻空無一人。穆听裳走進去,見床榻還是亂的,地上還散落著藥碗,只是霍雪臣不見了。發生什麼事了?正疑惑間,忽然听到身後有腳步聲響起,未及穆听裳回頭,便被人打昏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穆听裳幽幽轉醒,揉著眼楮坐起身,發現自己正躺在當初住在霍府時的房間里。昏倒前的一幕快速閃過腦海,是誰打昏了自己?又是誰把自己送到這里來的?
想不出什麼眉目,穆听裳正要出去看看,霍雪臣就推門走了進來,「听裳,你醒了?」
「雪臣?我怎麼會在這里?」
「你剛才昏倒在我房間,我抱你過來的。」霍雪臣走到床前站定,將手中的藥碗遞給穆听裳,「喝了吧,凝神的湯藥,剛才大夫來了,說你過度操勞才會暈倒。」
「我不是……」穆听裳剛要說什麼,卻忽然住了口,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只是突然有個意識告訴自己,先不要告訴雪臣。
潛進霍府,打昏她,對方目的顯然沒有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