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寒千凝失蹤已經一個月了,那封信卻一直呆在皇子焰的枕頭下,即使知道看了會傷心,卻還是忍不住要去翻閱,找不到任何線索,找不到一點下落,那娟秀的字跡被他緊緊揉進懷里。
說什麼反正都會死,說什麼不想在他面前死的那麼難看,說什麼她這輩子最恨的男人是他,最愛的男人也是他,說什麼他要幸福……
去你的幸福,那唯一一次幸福的權利都沒有了,他拿什麼幸福,跟誰幸福。
一個月,韓御醫說的一個月的期限終于還是來了,皇子焰痛恨的將自己沉醉在酒精的世界里,看著自己的傷勢一步步好轉,他的心里卻難受到了極點,你就那麼瞧不起我嗎?讓我狼狽的受一個女人的恩惠活著。一個月了,你還活著嗎?我還能見到你嗎?你是不是遇見了你所期待的奇跡。
一個一個問題,一個一個飄渺的希望在皇子焰的腦海中打轉。
整個鬼焰樓都陷入了陰霾,曉好也是整日以淚洗面,整個翰鳴城都被翻過來了,卻還是沒有找到他牽腸掛肚的人兒,他那麼自己的找,除了翰鳴城,連周面數百里都沒有放過,可是,她就像是從人間蒸發了一樣,不見蹤影。
可是,諷刺的是,他不惜一切代價要找到的人兒其實就在他身邊。
破舊的小屋塵土四起,那是來到這個世界時,從牢房扔出來的地方,是的,就是那間鬼屋,在這里,她曾是那麼憎恨皇子焰,被她折磨,她都咬咬牙挺過來了,可是,唯有陷入的心,怎麼也拔不出來了。
快一個月的時間了,寒千凝已經看見死神在向她招手了,皇子焰,果然沒想到她會呆著這個地方,不過,太久沒住在這里了,寒千凝時常會在夜里打寒戰,看著漆黑的屋頂,心里還會不由自主的想起幾個鬼故事,自己嚇自己真的是太刺激了。
寒千凝心痛的頻率越來越高,她真的快死了嗎?寒千凝終于還是收拾好包袱,帶著從皇子焰哪里順來的銀兩,能活到這個時候,她已經心滿意足了,看著自己辛苦萬分挖的狗洞,寒千凝苦笑一聲,趁著月黑風高之夜,還是趕緊離開吧,從什麼地方開始,就從什麼地方結束,她也算是做到了有始有終吧。
沉寂的夜,落寞的心,自從寒千凝離開以後,皇子焰就沒有睡過一次好覺,甚至可以說每天都在渾渾噩噩之中度過找不到生活的目的,這天晚上,他提著酒壺,漫無目的的在鬼焰樓亂竄。
這時的曉好顫抖著身子,手中緊緊握著一把匕首,淚眼婆娑。
皇子焰倒在地上,盡管他也同樣痛恨著這樣的自己,可是,他就是擺月兌不了那個夢魘,他怕自己一清醒就會看見滿屋子都是她的身影,他是怎麼了?他自己也不知道。
曉好心中充滿了仇恨,都是他,都是這個男人害的,本來他們在木府生活的好好的,都是那個男人,先是奪走了公子的愛人,然後又強佔了小姐,還把小姐折磨得體無完膚,一切都是他引起的,心痛的曉好把一切罪過都強加在了皇子焰的身上。
危險一步步逼近,盡管皇子焰還能夠察覺,卻連反抗的心情都沒有。
明亮的月光下,鋒利的匕首帶著精光一步步接近目標,就在曉好深吸一口氣,誓死要刺下去的時候。
「曉好,你在干什麼?」西奕已經派人時刻盯住皇子焰,就怕他有什麼危險,畢竟在這個低糜的時刻,敵人是最容易有機可趁的,可是沒想到,晚上出來巡邏的他竟然看見這不可思議的一幕,曉好竟然做出這樣的事,這太難以置信了。
「西奕大哥……我……」曉好一見到西奕,便低聲抽泣起來。
「曉好,如果你真的刺下去,那你家小姐所做的一切又算什麼,你要讓她……不安寧麼?」西奕輕輕將她護在懷中,溫柔的安撫。
倒在地上的皇子焰不由地站起身來。
西奕放開曉好,一把揪住皇子焰,就算是他最敬仰的樓主,這個時候他也只有冒犯了。
「樓主,現在月太後一定在籌劃著什麼,如果連你都倒下了,那鬼焰樓怎麼辦,冷剎國怎麼辦,兮兒姑娘將最後的解藥留給你,不是讓你這麼自暴自棄的活著的,如果她知道你這幅模樣,一定後悔的不得了,心痛的不得了……」
「夠了,別再說了。」皇子焰爆吼一聲,他知道,他什麼道理都知道,可是就是控制不住的逃避著。
「樓主……」
「住嘴,別再跟著我。」皇子焰繼續搖搖晃晃的離開,是呀,他的這幅狼狽模樣,要是被她看見了,一定會讓她笑到肚子痛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