汩塵訝異的掃他一眼,「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杜謙笑著湊近他低語幾句,听的汩塵眼中射出寒霜來,「北至紀家居然存了這種心思?要扶植樞念上位,欺他無能,把持我端宥朝政!」將拳握的死緊,汩塵眼中寒意越甚,「來人,將紀雲卿紀雲蓮……」
他還未說完,便被杜謙擺手制止,「皇上,少安毋躁,這只是臣的猜測而已。」他沉吟了片刻道,「臣只是覺得,紀雲卿對樞念這樣看重,或許可以利用樞念……」
「打擊紀雲卿,既而是北至王?」汩塵將他的話接了下去,「你就這麼認定那個樞念?」
「他是困獸,皇上!」杜謙雙眼直視汩塵,對于帝王的虛弱他看在眼里,汩塵已近強弩之末,只是死撐著而已,「紀雲卿是他最後的希望,如果連這最後的希望也背棄了他,皇上認為,這只困獸,會如何?」
汩塵嘴角挑起一個殘酷的笑,「若當真如你所言,再好不過!這顆棋子,若好用還罷,若不好用,便碎了吧。」
「皇上,他可是您的兒子!」杜謙只要一想起那個少年眼中漆黑看不清的一片,心便悸了悸,只要想起這個人他看不透,他就有些不安起來。他連紀雲卿都可以三言兩語讓她變了心境,可惟獨那個叫樞念的人,瞧不清模不明。
「皇家無親情,只有權勢和利益。」汩塵冷笑,病態的臉上,盡都是瘋狂,「朕的眼中,只有端宥,能用的東西,也得利用干淨了才好,不能用的廢物,就該盡早清除。」他說這話時,雙眼看著杜謙,那眼中的寒意,連杜謙也微變了臉色。
「盡早召老三回來。」汩塵擺手吩咐,「朕得趁著還有些時間,給端宥找個好皇帝。」
應該是好工具吧,杜謙聞言一笑,恭敬的垂頭答應下來,退了開去。
等杜謙走遠,李木才進來,替他調亮了燭火。
「這個杜謙,朕還是不敢太過相信。」汩塵冷笑,「查清楚他的來歷沒有?」
李木搖了搖頭,「皇上,這杜丞相是杜家小時走失的孩子,如今找了回來,但他回棲梧帝都前的事,奴才當真沒有辦法知道。」
「繼續查……咳咳咳……」汩塵重重的甩手捶了桌案一拳,「至于眉妃的喪禮,就讓紀雲卿去忙活,朕就看著,他們能搞出些什麼來。」
「是!」李木面無表情的垂頭,心中卻暗嘆,皇家果然是無情又無義,若是沒有利益權勢在言,誰還會多看你一眼,誰還會記得你。只不知皇上這些年來,可有孤單過?他這些年陪在汩塵身邊,如何會不知道,這個高高在上的帝王,其實最是寂寞可憐,他天生就是個不懂愛的可憐人,心中想到的,只有端宥。怎麼還會記得他汩塵,汩塵想要的是什麼,是汩塵,而不是塵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