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血︰醉臥龍帷 第三章 舞裙猶憶柘枝紅(22)

作者 ︰ hcy070206

看了看已經有些微亮的天色,她說的有些恍惚,「這個時候,宮門應該是時候開了。」她看杜廉還跟著,不由訝異的挑眉,「你不去睡一會?一晚沒睡,不累麼?」

「不累。」杜廉朝她笑笑,「我送郡主回去罷,反正我也只是養著份閑差,空閑的很。」雲卿也就不再拒絕,一路上,兩人誰都沒有說話。

當雞鳴聲頻繁而起時,解簽人終于是醒了過來,看到從自己身上滑落的衣袍有些費解的拍拍腦袋,忙將月老祠好好的收拾一番。

他在月老祠呆了幾十年,那簽筒和里面的簽還是他做的,只用手一掂那簽筒,他便發覺了異樣,伸手撥拉了幾下,他有些古怪的喃喃出聲,「奇怪,那支簽已經好久沒人抽到了,難不成什麼時候被我漏掉了?」

他笑著搖搖頭,搖頭晃腦的往後堂走去。嘴里忍不住低聲朗道︰「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歌渠。

昔日曾記紅袍艷,曲終不過蘼蕪夢。

傷心橋下若初見,長使情劍揮手斬。

千里煙波回首時,幾回傷情幾回惘。

三千長路風月寂,哎,情路坎坷,情路坎坷啊……

沒了也便沒了,省得有人抽到那支簽,哭的稀里嘩啦的。」他大聲笑著,將那解簽的簽文一並撤了下來,本想一把火燒毀,但最終還是沒能忍心,找了個匣子,隨手放了進去。

老人笑的有些無奈,背著手,看著里面那盤的壯觀的紅線林,不由苦笑,他這是自己給自己找事,本來是隨意想出個點子,誰知道倒讓棲梧的人趨之若鶩,真把他這里當成是經受月老庇護的祠啊。

他笑著搖搖頭,幸福嘛,還是該靠自己去爭取,至于那些三生石上的緣分,也只是因為前世情末了,今生續而已.

兩人到宮門時,已是到了早朝的時候,守在宮門的侍衛見到兩人竟是徒步回來,不覺有些訝異,但眾人均是默契的不說話,眼睜睜看兩人隨同上朝的官員進去。

杜廉本想送雲卿到水閣,卻不想中途被一人拉住了後襟。

戶部尚書恨鐵不成鋼的揪著他的後衣領,氣的吹胡子瞪眼,「杜侍郎,你已經有半個月沒有去戶部了,老夫在那里忙的半死,用你們是讓你們幫我分擔的,而不是叫我給你們擦的。」

這戶部尚書在朝中是出了名的直愣子,心里想什麼便說什麼話。

杜廉被他幾句說的,臉色就有些尷尬起來,不住的跟戶部尚書使眼色,誰知道他瞥了眼雲卿,仍舊回過頭來,轉而扯住了杜廉的耳朵,氣的怒吼,「杜丞相怎麼會有你這個弟弟,讓我看看,你到底是不是杜家人?」

「哎呀,莫大人,莫大人……」杜廉連連討饒,只覺得這宮門口人來人往的,他的面子也不知道丟到哪里去了,最重要的,雲卿還在旁邊……

雲卿看著兩人的別扭的模樣,早先在月老祠的煩悶也在悄悄散去,她微微笑了笑,朝著莫青笑道,「莫伯伯,他這不是來了嗎?您將他耳朵扯壞了,他還怎麼幫您辦事。」

莫青這才放了手,狠狠瞪他一眼,又笑眯眯的看向雲卿,「還是卿丫頭乖巧,來,我跟你說啊……」他轉身扶住了雲卿的肩,對著她咬起耳朵來,杜廉想偷偷听些,誰知道莫青卻偏不讓听著,讓他郁悶不已。

不知誰喊了聲柳大人徐大人來了。

雲卿一怔,杜廉咬牙,幾人一同回頭看去。

卻見一人從馬車上瀟灑的踏入下來,官袍穿在他身上,明明該是嚴肅的,也偏教他穿出幾分風.流不羈來。

隨後,徐祁煙一身火紅的官袍,一抹艷色也跟著出來,兩人站在一起,一紅一綠,如何的一副寧諧模樣。

兩人似乎都沒料到雲卿會出現在這里,均是訝異的看過來。

柳昱笑著靠前幾步,眉眼間滿是遮掩不住的春意,「難得你會想在這里,真是難得啊!」

雲卿對他話中濃的過分的調侃意味不以為意,只是笑著看了眼徐祁煙,柔聲喚了喚表哥。

徐祁煙斜剔的鳳目一挑,生生帶出些寵溺來,他走上來,憐惜的將她的亂發攏入耳後,輕聲道,「一晚沒睡?怎麼了?」他看一眼在旁同樣一臉疲色的杜廉,眸色不由自主的一黯,只是看向雲卿的目光,還是柔和的過分,「好好的去歇一會,你這個模樣要是讓連衣見著了,她定是念叨許久,沒準我一去水閣,便會撞上,被埋怨的。」

難得看他因為懼怕連衣露出這樣委屈的表情,雲卿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溫順的道了句好,便替他將官袍整了整,沖著柳昱笑了笑,跟莫青話別後,才走。

臨了時,目光無意中劃過杜廉,看到青年有些孤單的站在那里,她的腳步不由一頓,心里不可抑制的想到了某個人,忍不住沖他微微一笑,在看到青年臉上忍不住露出的喜色,她才有些懊惱的別轉頭去,居然有一個瞬間,她以為站在那,孤單落寞的人,是——樞念。

莫青樂呵呵的捋著胡須,「卿丫頭就是懂規矩,不像某些人……」他說著,那目光堪堪劃過柳昱杜廉之流,柳昱是在官場中千年成了精的人,莫青的微諷于他只是皮毛,杜廉倒是有些尷尬的漲紅了臉。

徐祁煙看他一眼,什麼話也沒說,就往里走,柳昱有些不甘心的追上去幾步,「喂,你走這麼急做什麼,怎麼說也是你賺了,她可是溫柔的替你理官袍了,我就是跪在地上求她三天三夜她也不肯的。」

見他還是不理的往宮里走,柳昱眨眨眼,忽然停在杜廉身邊,用只有兩個人的聲音,說的隨意,「看在咱們同朝為官的份上,我奉勸杜侍郎一句,以後離紀雲卿遠點,否則連怎麼死的也不知道。」

「為什麼?」杜廉皺著眉,不悅的看他。

「那是一種毒,中了,便是無藥可醫尸骨無存,杜侍郎,趁著你還中毒不深,及早抽身吧!」他善意的拍拍他的肩膀,哈哈大笑著追徐祁煙而去。

杜廉狠狠捏緊了拳頭,許久之後,才無力的發軟下來,有些無奈的撇撇嘴,「已經晚了。」.

汩塵因為身子不好,自從降下旨意讓修祈監國後,將一些大事的決定權屬也慢慢移交,如今所謂的早朝也只是讓帝王金座空著,而在階下擺一張座椅,拱簫修祈上朝而坐,朝中上下,無不都在傳聞,這三皇子的位子,怕會越坐越穩,如不出意外,等到汩塵駕崩後,他便會是九五之尊。

早朝其實沒什麼事好說,將各自的日常事務都一一擺出來後,剩下的本該沒什麼,卻不料修祈突然提到了信陽王陽逸與劉御史千金的婚事。

陽逸站在朝列里朝難得出現在金殿上的杜廉狠狠瞪去一眼,排眾而出,「臣與劉小姐怕是有緣無分,臣……」

「三皇子。」杜廉也跟著站出來,「臣也覺得劉小姐和信陽王並不合適。」

陽逸眼中怒意一閃,冷笑道,「那杜大人以為誰適合,你嗎?」

金殿上有些莫名的安靜,許多人紛紛往杜謙看去,這次信陽王在朝堂上給杜廉難堪,以杜謙的性子,指不定以後怎麼給信陽王小鞋穿。

杜謙略顯無辜的笑著眨眼,雙眼盯著自己的腳尖,卻是什麼話也不說。

而坐在監國位子上的簫修祈似乎並不著惱,還好整以暇的換了個姿勢,嘴角一抹果然不出他所料的笑意微微蕩著。

杜廉無意中掃見,牙咬的恨恨,亦是冷笑道,「劉小姐國色天香,有閉月羞花沉魚落雁之容,又才情過人,竊以為,這朝中,只有三皇子殿下,監國大人才與之合適。」他故意將劉小姐的優處夸大,眼中寒光直射修祈。

眾人聞言,俱都是一怔,怎麼也想不到最後這又扯上了三皇子。

劉御史臉上汗多的不行,眼見所有人的目光都向他掃過來,他難堪的‘噗通’一聲跪下來,哭喪著臉嚎叫道,「臣,小臣的女兒,從昨兒個下午起,就已經不見了。」

眾人面面相覷,杜廉抱著胸冷呵呵一笑,「怪只怪劉大人你利欲燻心,逼迫于她,怪只怪她真心喜歡的人為了權勢利用她,怪只怪……」

「夠了。」杜謙這時才笑著開口,溫和的瞥一眼有些不甘心的杜廉,柔聲道,「劉大人都這樣著急了,你怎麼還可以給他添麻煩。」說著,他的視線掃過簫修祈,嘴角一挑,「更何況,監國都沒說什麼,哪容得了你在金殿放肆。」

簫修祈的臉色不大好看,聞言還是擠出一個訕笑。只這個在早朝上吵起來終歸不好,他便讓人調了兵馬,在棲梧城全城搜索,怕杜廉再有什麼苛責出聲,他索性宣布退朝。

隨著人群出了金殿,陽逸等在宮里的一個拐角處,眼見樞念略有些疲憊的臉在自己身邊閃過,他伸手拉住他,上上下下掃了眼,「昨晚干什麼去了?怎麼一個兩個都這麼沒精神?」

「***一刻去了。」樞念笑笑,說的真真假假。

陽逸也不管他,只是皺著眉,「杜廉這是怎麼了?怎麼跟前幾天換了個人似的。」

隨意的理理身上的錦袍,他溫和的笑道,「也沒什麼,正品回來了,替代品,自然就沒什麼用處了。」忽然間,他臉上的笑意一僵,看著那越來越走近的人,連嘴角牽起的弧度都僵硬起來。

ps︰雲卿抽的那支簽上的詩句,沒一句分別對應和她有感情糾葛的人,額,詩句有些是本來就有的,有些是我亂造的,大家將就著看吧,還有,我明天考試,今天也先兩更,等放假好好補償你們,要相信我,知道不?還有,每天都會有更新的,好了,我去看書了,大家祝我考試順利吧。要支持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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