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從來沒有打過我。」風璃捂著被打腫了的臉,委屈的看向他。
寒秋猛地將輪椅一劃,冷笑著看她,「我打你又如何了?」
「你答應父王會好好照顧我,你……我要告訴父王你打我。」風璃尖聲叫著從地上爬起來,右腳狠狠一跺,「阿達,給我出來。」
魁梧的男子從外面進來,跪在寒秋腳下,「大王子。」
「帶公主下去,明兒個天一暗,就給我秘密送出宮。」寒秋將手重重的拍在椅子上,從來平和的臉上,現出了慌意和憤怒。
風璃一臉不可置信的瞪著阿達,沖過去,一腳踢在阿達胸口,「混蛋,父王讓你保護我,听我的話,不是讓你向哥哥效忠的。」
阿達被她踹翻在地,又默不作聲的重新跪好,听寒秋繼續吩咐。
「六皇子那邊先不要管了。」他撐著下巴,眼中灼光一閃,「就盯著水閣那里的動靜就好。」
「是。」阿達應著。
「喂,喂……」風璃腳跺著,滿眼的不甘心。是她纏著父王偷偷溜進了隊伍,是她死磨著要寒秋幫自己奪那個溫柔的六皇子,她不覺有錯,可從小最疼她的哥哥怎麼能將她就此拋回祁陽去。
寒秋被她的聲音吵的厭煩,朝阿達使一個眼色,阿達會意,面無表情的上前,毫不費力的抓起風璃的肩,「風璃公主,小人帶公主下去。」
「拿開你的髒手,放開我!」風璃急的大叫,卻怎料被阿達一掌擊在後腦勺,她悶哼了聲,身子已經軟倒在阿達懷里。
「你早該這麼做。」寒秋不耐煩的揮揮手,「先把她好生帶下去,吵的人心煩。」
阿達默不作聲的將風璃帶下去,臨出門時,還小心的替他關上了門。
寒秋一個人坐在輪椅上,盯著昏暗屋子里裊裊升起的煙,雙手無意識的捶打著早已沒有知覺的雙腿,嘴角勾起個冷笑來,「紀雲卿……」.
他忘不了那年,他抓著好不容易從自己兄弟手上奪來的貝殼去找那個眼里有著孤寂的小女孩,看她一個人愜意的趴在高樓的雲梯上,對著湛藍的天指手畫著什麼。
「紀雲卿,紀雲卿……」他小心翼翼的靠近她,將手心里的貝殼隨手放到她掌心,裝作不在意的癟嘴,「看清楚了,這就是貝殼,真是個沒見識的,這次看仔細了,省得下次……」
「你剛才叫我什麼?」女孩危險的眯起了眼,等到他看清楚她眼里閃過的一抹戾氣和冷笑,已經太晚。
他眼睜睜的看著她將他好不容易得來的貝殼狠狠從雲梯上砸了下去,他激動的要去挽救,卻被她一個錯手,推下了雲梯,那個人的聲音在
他耳邊叫囂,「我是紀雲蓮,你記清楚了,我是紀雲蓮……」
那個時候他坐在輪椅上,看到紀雲卿被他們當做紀雲蓮推到自己面前的時候,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選擇用劍刺傷了她的右臂,或許從那個時候,他的選擇便是無情無愛,將小時候唯一有過感覺的一個人,從此用一雙斷了的腿和一柄劍,從此劃割出距離來.
「紀雲卿……」他喃喃的喚著,從懷里掏出包裹的仔細的錦袋,面無表情的死死捏緊,直到听到那里面貝殼被捏碎的聲響,才緩緩笑開了聲,「這個世上,永遠也不要愛上人,愛上了,便有無盡的煩惱。」
他從沒有說出口過的喜歡,到了今時今日,已經全沒了感覺,紀雲卿于他來說,也只是個過去,一個不算美麗卻又顯得頹敗的過去而已。
因為將心親手放入別人手中,卻被狠狠踩碎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所以他選擇,不愛。
而那個樞念……若是雲卿心里沒有他,豈會善罷甘休?.
樞念從秋閣出來後,本想盡早回自己的院子,昨晚累了一夜,他必須要好好補眠,只是當經過水閣時,他的腳卻像是釘在那里,不肯再動分毫。
里面傳出些小孩特有的稚女敕的聲音,他知道那是莫桑。
想了想,他還是走了進去。
水閣的前院,莫桑依舊一身紅袍,正叉著腰對著人頤指氣使,「喂,那個花,要放那邊,這個魚,先讓我玩幾天再放進水池……」
「還有那個誰,這麼丑的東西不要搬進我屋子里,本殿下以後要在這里常住,誰都不能阻止……」
才幾日,這個在連妃那里不言不語多天的皇長孫卻在水閣這里喋喋不休的說話,他聞言皺起了眉,太吵了,雲卿是喜歡安靜的。才想到雲卿,他就瞥見一人端著碗面,淺笑吟吟的坐在一邊。
溫柔的調了調碗里的溫度,她小心的夾起一筷子面條湊到他嘴邊,「來,吃一口。」
莫桑嫌惡的看她手里的東西一眼,脆聲道,「不吃。」
樞念捏緊了拳,卻忍著沒有出去。
雲卿並沒有生氣,只是將那筷子面湊的更近了些,「快吃,我親手做的,你嘗一口。」
「就是因為是你做的,打死我也不吃。」莫桑的小臉皺的更緊,不屑的擺開了頭,對著走過身邊的連衣又開始囔囔,「那些是什麼衣服,我要穿絲綢的,我要穿大紅的,白衣服你以為是死人啊……我不穿……」
連衣有些懊惱的揉揉手,忍不住哀嘆,這個莫桑殿下真是難伺候,要是能有六皇子一半乖巧听話,她就謝天謝地了,只是以前的六皇子多麼乖巧,現在的雖然也是溫和的青年,可感覺怎麼就不一樣了呢。
她搖著頭進屋子里去。對于雲卿往外撿回來的莫桑,是有怨不敢言。
雲卿卻不管她怎麼想的,只是費盡心機要莫桑吃下自己做的面,只是央了幾次,這死小鬼都給她擺臉色,連累的她捏著筷子的手酸的可以,她當即怒了,臉色一沉,「你到底吃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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