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古侍郎忙應道,回頭對著刑部的人一揮手,就有人會意將試圖帶走女尸的劉御史等人趕了開去。
「你們是個什麼東西,你們知道我是誰嗎?你們……我要去參他一本,柳昱你……」
「老爺您消消氣,老爺……」
「哎呀老爺,您醒醒,老爺……」劉御史激動之下,被氣的暈了過去,劉府下人沒有辦法,只好將他又抬了回去。
劉御史才走沒多久,信陽王的人就來了,顯然那個遠房佷兒真的是太遠房了,陽逸只派了府中的管家過來,管家一听說不能領走尸體,也不能看不能模,只好打道回府,倒是好打發.
柳昱本是被這兩具尸體搞的有些煩亂,坐上馬車後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去哪,直到車夫實在受不住了,才開口問他。
「進宮。」柳昱睜開雙眼,開了口才發覺今日樞念好似去了禮部徐祁煙那里,目光凝了凝,他將手拍拍馬車壁,「不進宮了,去禮部。」
「是!」車夫狠狠的甩起了馬鞭,那馬嘶叫一聲,快速的轉了個方向,柳昱被這突然的狀況驚的差點撞了腦袋,忍不住怒道,「你怎麼趕車的!」
馬車外面沒有聲音,只過了一會,車夫的聲音才重又響起,「大人,禮部到了。」
柳昱重重哼了哼,從馬車里下去後,問清楚徐祁煙和樞念在哪,便匆匆過去。
禮部的一個院子里,祁煙正在給樞念講茶道,被他突然打斷,祁煙臉上的笑意就僵了下來,「你來這里做什麼?」
「我為何就不能來。」柳昱邪邪的一挑雙眉,目光卻直視樞念。
只是樞念將全副心神都放在面前的茶水上,根本不去搭理他。
柳昱也只好耐下心氣,等他們完了事後才笑的陰陽怪氣,「祁煙我想喝大紅袍。」
祁煙看他一眼,冷笑一聲,「想喝就自己泡去。」他說著,掃一眼樞念,「如果你想支開我就直說。」
柳昱大大咧咧的在他們身旁坐下,沖著祁煙一笑,「好,你能不能回避一下。」
徐祁煙有些疑惑的看向樞念,樞念溫和的笑了笑,「表哥,你剛才不是說要我帶點毛尖給雲……給姐姐嗎?」
「那你等會。」徐祁煙起身,留下兩人在這院子里。
樞念優雅的端起自己泡的茶輕呷一口,意猶未盡的舌忝唇,笑道,「人都走了,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人是你派人殺
的!」柳昱邪氣的挑眉笑。
「是!」樞念拿起近旁的茶壺,將他面前的空茶杯滿上,聞著那股裊娜上升的茶香,他不由享受的凝神閉目,一副愜意模樣。
柳昱本以為他會否認,卻不想他這麼痛快的就承認了,一時愣在那里,「那麼,你要我怎麼做?」
「你不是都向劉御史說了嗎?」樞念舉著茶杯,含笑著看向院子里那叢墨竹,「這兩個人情投意合,只不過是劉御史想要攀龍附鳳,棒打鴛鴦才惹得二人走入絕路,投湖殉情,還連累了一條小生命。」
「可劉小姐不是和杜廉是一對……他們……哦……」說到杜廉,柳昱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說到底,你是想向杜謙示好!」
樞念笑笑揚眉,黑色的眼眸里平靜無波,好像他說的都與自己無關。
柳昱冷哼了聲起身,「可你莫要忘了,淑妃佷兒來棲梧還只有大半個月而已,劉小姐肚子里的孩子可都要一個多月了。」
「刑部的人,怎這般無用。」樞念笑著將茶杯放下,伸手將那杯里的茶葉末一點點挑出來,他挑的極其細心,眉間失了煞氣,更給人一種溫柔的錯覺,「田軍來棲梧已經整整兩個月,淑妃無意中發現他長的與葉倚琛相像,讓他在京城里暗暗練習葉倚琛喜歡的,愛做的……」
他笑著抬起頭,語氣柔和,「淑妃早存了心思,要將他們的人插(cha)進北至那邊,以得庇護。」
柳昱的眉皺的越加緊,這些……是刑部的人根本無用查不到,還是有人並沒有完全告訴他實話。
「所以,你不覺得刑部里的人,該好好整整了嗎?」他拉過一旁的錦巾,慢條斯理的擦去手上的茶末,輕輕放在鼻尖嗅聞,一股茶香撲鼻而來。
柳昱面色不定的看他,驀地站起身來,「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只一瞬,他眼里的其他都被原先所在的邪味和輕佻替代,手扶在門上,他笑著回頭,「那個田軍也真是可憐,以為到了棲梧,能有個駙馬做做,誰曾想,駙馬沒做到,倒做了劍下亡魂替死鬼。」
「不過,誰叫他竟敢……」他接下來的話沒說下去,樞念也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悠悠的起身,他立在青竹間,明明溫潤如玉,背脊挺的卻比竹還直,「既然你知道,就該離她遠些。」
「你拿你的江山,我奪我的美人心,我們兩不相誤。」柳昱說完,哈哈大笑著出門。
樞念微笑著低頭,漆黑的眸子,幽暗的看不清,「如果……我兩樣都要呢!」
風過只余竹葉婆娑而響,只有他知道,他殺那個叫做田軍的男人,只為人不為事。
等柳昱走的沒影了,徐祁煙手上拿著毛尖也走了過來,看著正樂得擺弄著竹葉的人微微一愣,男人的側臉柔和,眉眼細細的挑著,被那雙漆黑的眼望一眼,便會像是被深情款款的注視,或許樞念的臉長的並不如自己出色,可那雙眼,卻是最會勾人心,更何況,他還是那一個溫柔的男人。